正妃殿內,布格正細細地給高滔滔切著脈,眉頭卻越發緊鎖,師父當初的估計還是樂觀了,高滔滔的情況,遠比他想像的來的凶險。
想起師父的話,他的心裏更加糾結,這一切究竟是為何而起,沒人比自己更清楚才是,陛下,你可真是造孽。
“到底怎麼樣了?”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曹皇後很是急切,“有沒有辦法讓她好受一點。”滔滔懷孕之後一直都是百般難受,雖然第一胎都是不容易,可她總是覺得這裏不對勁,想起這幾日倩依的回報,曹太後也是心裏越發深沉,難道是,韓穎又背著自己做了什麼?
布格終於收回了手,“娘娘莫急,草民已經有辦法了。”他拿起手邊的筆,奮筆疾書了一會兒,將藥方遞給身邊的奴仆,“照這個方子,每日按時服下,過幾日就會有效果了。”這個孩子,注定活不過周歲,眼下,還是保大人要緊。耶律宗真的意思,也是如此。
“等一下,”一直躺著的高滔滔忽然起身,她雖然不懂藥理,但也知道這個時候有些藥是不能碰的,“這藥,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
如果為了她傷害孩子,她斷斷做不到,這個孩子,雖然還沒出生,她卻已經愛她至深,“請你回答我。”
“當然,”布格的眼神定定,心裏卻是不忍。
當然不是這樣,這個方子,表麵上看來是溫補,但結合起來卻是厲害,一般人雖看不出,但大內之中醫術高超的人也不乏,他微微蹙眉,看來,還是應該想辦法讓那些太醫們閉上嘴才好。
“那就好。”高滔滔舒了一口氣,曹皇後看著她這樣,倒也很是心疼,“快躺下,你好,孩子才好。”
“是。”姨母的話沒錯,這個時候,孩子和自己,一樣重要,自己好,她才好,摸著肚子,她的臉上湧起蒼白的笑容,她的孩子。
“高殷,”看著高滔滔如此,曹皇後微微鬆口氣,她悄悄將外甥拉到一邊,“這個甄大夫,可靠嗎?”
不是她多疑,這個男人年紀輕輕,和宮內那些個太醫,明顯不是一個層次,他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度,隻怕還是得打個問號。
“娘娘放心,神醫青瀟子的弟子,醫術自然是信得過的。”
“是嗎?”曹皇後安心了,“有勞甄大夫了,倩依,”她示意心腹丫鬟,“給甄大夫準備一份大禮。”
“多謝娘娘。”
“隻要你能保太子妃母子平安,本位自然不會虧待你。”
“滔滔!”趙宗實焦急的聲音傳來,這一陣子,滔滔的身體一直不好,這個孩子,可是害苦了她,看著妻子一天天羸弱,他都開始不由自主地怨恨起這個孩子來,都是他害的。
“參見殿下!”布格微微行禮,看著他的心思全在床上的女人身上,他倒也不不甚在意。
可憐的男人!看他的神色,應該已經用了訣愛有了一段日子了,看著他身邊的仆從,這眼神裏,透露出的可是滿滿的愧疚,布格心裏有數,看來,動手的應該就是他沒錯。
太子,他看著眼前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的男人,心內默默歎息,比起太子妃,你才是最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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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格,你有心事?”從趙曙進門到出宮,布格的眼神就開始不對勁,他心裏更加篤定,在趙曙和高滔滔之間,肯定有什麼,而且,絕對和大遼脫不了幹係。
那個男人,這麼輕易就偃旗息鼓,也不是他的風格。
現在,布格又來了大宋,如果單純隻是為了雨凝,那當自己為高滔滔開口的時候,他絕對不會答應地這麼爽快,而且,還那麼盡心盡力,不對勁,很不對勁。
“布格,耶律宗真做了什麼?”他知道,布格肯定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
還真是聰明,雖然一直都耳聞駙馬爺心思不輸陛下,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能看出端倪,“我會保她平安。”他能說的隻有這麼多。
高殷立刻冷了一張臉,卻也知道布格隻能如此,“多謝!”
“應該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大哥心裏好過一點。
馬車緩緩行駛,車上的兩個人卻是各懷心思,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平靜,可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平靜之中,往往蘊含的,總是最深刻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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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殿內,韓櫻聽著杜鵑的彙報,臉色已是扭曲,高滔滔懷孕了,這等於活生生地給了她一耳光,
自己進府將近三年卻一直無出,她才嫁給殿下不過兩月,卻身懷有孕,她麵露凶狠地看著麵前的杜鵑,杜鵑立馬跪了下來,“娘娘饒命,小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她明明每天按時按頓地在太子妃的飲食中下藥,太子妃怎麼可能會懷孕,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