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皇宮,看著麵前黑壓壓的藥,完顏滔眼神有著一瞬間的呆滯,卻終是還是拿起已經不再冒著熱氣的藥碗,隻是,拿起之後她忽然又放了下來,肚子裏已經有明顯的胎動了,她實在是舍不得。
可是,想起那個對自己無半分情愫的男人,她狠了狠心,終是拿起了手中的藥碗,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就算還未入口,她的胃裏卻已是翻江倒海,“對不起,孩子,要怪,你就怪娘好了。”愛上不該愛的人,終究是會自食惡果,她閉著眼睛,緩緩將藥送入口中,卻被一雙突如其來的大手打散,
“你!”她驚愕地看著來人,耶律宗真卻是目光凶狠地逼近她,“你忘了本王說過的話嗎?”他一字一句地開口,“本王說過,隻要你敢對孩子下手,本王立刻派兵滅了完顏部,到時候整個完顏部血流成河,隻怕所有人的冤魂都不會放過你這位聖女,怎麼樣,還想再試試嗎?”這個女人,居然敢動他的孩子,簡直就是找死。
完顏滔不語,隻是沉重地閉上了眼,“你殺了我吧。”自己死了,也就不需要再承受這些紛紛擾擾了,“這張臉,根本不是我的,這個孩子,”她摸著腹部的手一緊,“和她,也不會有半分相似。這樣,”她直直地盯著他的眼角,“你還想要這個孩子嗎?”
“紮日勒,”耶律宗真語氣更冷,“立刻派人給我看著這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絕妃娘娘離開這座宮殿,違者斬立決!”他抬起完顏滔的臉,眼神滿是冰冷,“你給我聽好了,這個孩子,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明白嗎?”他的繼承人,絕不允許就這樣死於非命。
完顏滔癱倒在地上,看著耶律宗真遠去的背影,低低地啜泣起來,到底,還是擺脫不了這種宿命麼,拜火教的聖女,不配得到幸福的宿命,永遠隻能侍奉火神左右,做神的奴仆,不配尋找屬於自己的塵世幸福。
“陛下,”聽著殿中傳來的哭聲,紮日勒心下也是不忍,耶律宗真臉色更冷,“去貴妃殿。”這個蕭素音,是該修理一頓了。依仗著蕭遠在後宮作威作福,真把他這個大遼大王不放在眼裏麼?
“是。”看著耶律宗真肅殺的臉色,紮日勒心中暗歎,貴妃娘娘,你這是何苦呢?
貴妃殿
蕭素音冷靜地坐在殿中,絲毫不見慌亂,倒是身邊的蕭嬤嬤滿臉憂慮,剛剛絕妃那裏的動靜,隻怕整個宮裏都知道了,陛下已是大發雷霆,娘娘這次,隻怕是闖了大禍了。
“陛下到!”殿外傳來尖銳的聲音,蕭嬤嬤也是心下一涼,“娘娘!”
“都退下吧!”蕭素音的聲音很是冷靜,當初自己跨出了這一步,就已經想到了今天,看著滿臉怒氣進門的耶律宗真,她徐徐福身,“參見大王!”
“素音,你好大的膽子!”殿內已是空無一人,耶律宗真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殿中尤為引人注目,蕭素音看著眼前的男人,此刻的他,眼中跟本就沒有自己過去所熟識的那份清冷淡然,她心裏苦笑,就算是發怒,也終究是為了別的女人,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
“陛下心裏的那個,應該不是絕妃?”她的語氣冷靜,“既是如此,臣妾對一個不如臣妾的妃嬪說了幾句話,也該如此遭受陛下的雷霆震怒麼?”那個替代品,在他心裏,真的比自己還要重要?
“素音,看來本王對你說過的話,你已經忘得是一幹二淨了。”這個女人,從當初要她進宮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會是個禍害,要不是因為蕭遠和阿旅,他是斷斷不會要她的。傷害了滔滔的人,他沒要她的命已是開恩,怎麼可能還和這個女人同床共枕?
“陛下的話,臣妾沒忘,”素音聲音清冷,“臣妾如果膽敢再對高滔滔或者高絕下手,即使哥哥求情,陛下也會殺了素音,不是嗎?”她頓了一下,“請問陛下,素音現在,是傷了高滔滔,還是高絕?”
“你倒是記得清楚,”耶律宗真笑容更冷,“既然如此,本王就再加一條,隻要你再對絕妃說一句話,或作出傷害絕妃的事,本王同樣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明白了嗎?”對這個女人,他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一眼。
素音心下已是一片荒涼,“陛下,你愛上她了?”從前,隻有對著高滔滔,他才會有這種表情,現在,對那個高滔滔的替代品,也是如此嗎?
“幹卿何事?”他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女人探討自己的情感,蕭素音卻已是明白,“恭喜陛下,”
終於放下高滔滔了,她心下一陣酸澀,這麼久,終於讓自己等到了,隻是,讓他放下的那個人卻不是自己,她苦笑一聲,這就是所謂的結果麼,上天對她,未免也太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