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
“啟奏陛下，殿下，駙馬爺求見。”
“駙馬？”趙禎挑挑眉，“那位駙馬？”陳國和丈夫回京了，在這東京城裏，駙馬爺，可不止一位。
“大遼公主駙馬。”嶽安從善如流，“陛下，殿下，要不要，”這會子陛下和殿下正商量著機密，高殷的身份，也著實尷尬。
“讓他進來。”趙禎和趙曙對視一眼，手頭上的這件事，正好，也可以讓高殷幫著參謀參謀，都是自家人，又有什麼關係？
看著手裏剛送來的國書，趙曙卻也是皺眉，那個完顏烏雅束，究竟是沒有死心，還隻是想單純地從中撈些好處？
“是，”嶽安連忙退居殿外，朝高殷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駙馬爺，請。”
“有勞大人了。”
“小人不敢！”嶽安看著麵前嘴角含笑的男子，這麼多年過去，這位曾經的大宋狀元，現在的駙馬爺，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精明，隻可惜，
嶽安眼中的惋惜全數落在他的眼裏，高殷早已習以為常，這麼多年，這種惋惜的目光，她見過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可是，人生在世，是活給自己看得，別人的眼光，又有什麼意義？
“高殷，來得正好，你看看這個，”大殿之內，趙曙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高殷看著趙曙，果然，倒還真是如姐姐所言，蒼白了不少，“太子殿下身子大好了？”
趙曙一愣，“當然，”他把手中的的東西遞給高殷，“看看這個，”
高殷接過，不一會兒，他的臉上升起古怪的微笑，“陛下，殿下意下如何？”好家夥，這個烏雅束，也不看看他是什麼身份，居然想和大宋聯姻，齊國公主是殿下幼女，今年也不過十二歲，就算是按大宋規矩，也不到出閣的年歲，就算是嫁，隻怕也輪不到他。
趙禎皺著眉頭，他當然不願意，這個小女兒，可是他身邊唯一的親生骨肉，雖是妃嬪所生，卻也是從小金枝玉葉地養大，那個烏雅束，一個蠻族部落的首領，居然肖想他的女兒，簡直是膽大包天。
不過，眼下，完顏部落的聖女誕下大遼皇帝的子嗣，地位自然不能小覷，萬一他貿然拒絕，牽一發而動全身，隻怕，惹起耶律宗真不豫，將來也是個禍患。
更何況現在西夏也已和大遼聯姻，如果他們三個串通一氣，隻怕對大宋也不是什麼好事。
大宋和女兒，似乎，他永遠都在做選擇，趙禎疲憊地閉上了眼，這麼多年，真是夠了，鄧國已經是那樣，難道也要讓小女兒步上姐姐的老路麼？
“陛下，臣以為，這件事，還是不要答應的好。”
“說說看！”
高殷微笑，“陛下顧慮的，不是烏雅束，是大遼和西夏，可是依微臣看，這件事一旦促成，隻怕大遼不但不會感激陛下，甚至還會反目成仇。”
“哦？”趙禎微微挑眉，這其中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高殷依舊微笑，“臣在大遼的日子不多，但也看得出來，大遼皇帝，對完顏部聖女，倒真是算得上情有獨鍾。”看到趙禎和趙曙臉色皆是一變，高殷也不以為意，“不過，大遼皇帝對完顏部落，倒也是意見頗多。”
耶律宗真不信任他們，這是必然的，不然也不會讓蕭遠和阿旅輪流鎮守東北，就算完顏滔生下了小皇子，依然還隻是絕妃，並沒有晉封為貴妃或其他，耶律宗真愛她，但絕不會為了她危害大遼，他甚至還能大膽猜測，一旦完顏滔的存在危害到了大遼，說不定，他殺她的可能性都有。
這就是那個男人，寵愛一個女人可以，但不會為她失了本心。而且，那個女人，對現在的耶律宗真而言，遠遠還比不上姐姐重要。
“是嗎？”趙禎的神色倒是輕鬆了許多，“既是如此，朕立刻修書一封告知烏雅束，”他沉思了一下，“再送他一份禮，當做補償他了。”
“如此甚好。”
看著輕鬆了不少的趙禎，趙曙也是鬆了一口氣，將心比心，要是現在烏雅束要的是寶安，他說不定帶兵就殺過去了，敢覬覦他的女兒，做夢！
不過，想起剛剛高殷的一席話，他卻也是皺眉，“父皇，兒臣告退。”有些話，他還想問高殷。
“去吧。”趙禎現下已經是一身輕鬆，連語氣也是豁達不少，趙曙微笑，高殷也連忙跟上，很好，他也有些話，要問這位太子殿下。
東宮
“耶律宗真，真的那麼愛那個女人？”
“殿下，他愛的是完顏滔，高滔滔是你的，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高殷知道他的意思，不過，回想起當初見到的李明軒，他卻也是冷笑一聲，“殿下知道，西夏的那位燕明公主？”
“燕明，名煙，新瓶裝舊酒，”趙曙笑笑，“西夏王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是誰麼？”當初在大遼王宮發生的一幕，他可還是至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