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這段日子，有什麼新的發現？”趁著輪休的空檔，高殷找來了孫瑜，卻發現他也是一臉詫異，“回駙馬爺，一切正常。”
“是嗎？”越是平靜代表著這下麵越是掩蓋著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孫瑜明白高殷的顧慮，“不過近日來李太醫頻頻出入太子寢宮，就連甄大夫，也是去了幾次。”按道理，太子殿下沒病沒痛，一個禦醫，一個民間大夫，去那麼勤幹什麼？
“真的？孫瑜，你再接著觀察，看看他們三個人之間究竟有什麼秘密？”
“是。”
孫瑜立刻領命而去，公主府他不宜久留，在宮裏日子雖然不長，他卻已是深深明白這一點，凡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李太醫，布格，這兩個人倒是出奇一致地對趙曙有了興致，看來這其中還真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高殷立刻起身，是時候去探探究竟了。
甄家大藥房
和布格那日詳談之後，思靈這幾日已是輕鬆了不少，她專心地磨著手裏的藥材，看到原來亂糟糟的藥草變成了渣滓，她嘴角的笑意更深。
“思靈，大夫呢？”
思靈有些訝異地看著來人，“師父在裏麵。”她看著行色匆匆的高殷，心裏也是不安。
高殷沒有多做停留，剛剛一路上他是越想越不安，布格的到來，單純為了雨凝這個理由現在已是越來越說不過去，回憶起當初安國的出生和離世之後布格出人意料的平靜，他肯定，這其中，他一定參與了什麼。
“駙馬，”
看著忽然出現的高殷，再看看他一臉的陰鬱，布格挑挑眉，卻也是心內微微歎氣，
陛下，這個秘密，到底還能保多久，他真的不敢保證。“李員外，今天就到這裏，明日我會派人將藥送到府上。”
“好。”麵前的中年男人也認出了眼前出現的青年男子是何人，自然也不敢久留。
“駙馬爺，坐。”布格親自給他遞了一杯茶，“嚐嚐，我新誌的藥茶。”
氤氳的水汽裏有著淡淡的藥香，高殷忽然笑了，“是藥三分毒，”他注視著眼前的男人，“毒和藥，本就是一家，不是麼？”
“我沒有選擇。”
布格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是聰明人，高殷已經明白了大半，“他做的？”
布格微微點頭，卻也是別開了臉，“李太醫已在盡力補救，我沒有辦法。”
“會死嗎？”既是毒，自然最終都是要置人於死地，他看著麵前的布格，卻見他搖搖頭，“不會，至少，十五年之內不會。”
高殷沉默了，“你動了手腳？”
按耶律宗真的性格，不會這麼良善。
難怪大遼當初會如此平靜，果然，他一點都沒有看錯耶律宗真，一個睚眥必報的男人，怎麼可能被人搶了心愛的女人還如此無動於衷，原來，還有更陰毒的招在等著趙曙，“安國的死，和他有關？”所有的一切，他終於找到了源頭。
“是。”看著高殷臉色已是慘白，布格卻也是語氣緩和了許多，“你放心，太子妃娘娘和寶安公主，甚至是以後的殿下和公主，都是無礙，安國公主的死去，已是夠了。”
“???多謝！”既為了姐姐，也為了大宋。
布格苦笑一聲，“不要謝我，說到底，還是我造的孽。”
“那是什麼毒？”
“訣愛。”他看著高殷，目光很是平靜，“當初下在甄姬皇後身上的，就是訣愛，這一次，陛下又把它，送給了太子殿下。”
高殷握緊了拳頭，訣愛，他常年修史，自然知道那是什麼，來自犬戎的奇毒，最是陰毒無比，根本無解，“有辦法了嗎？”這段日子，李太醫忙得，隻怕就是這個。
布格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我們隻能暫時抑製。”他的目光悠遠，“相信我，會有辦法的。”在他有生之年，一定會想到辦法找出解藥，這樣將來九泉之下才能有臉去見師父。
“我先回去了。”高殷的背影很是沉重，就連身邊思靈的叫喚也沒答應，訣愛，他沉痛地閉上了眼，耶律宗真，你真是毒。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法子，隻怕，也隻有你能使得出。
雨凝，想起妻子，他心裏更是糾結，他是妻子的兄長，卻也是害死安國的罪魁禍首，高殷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麼茫然過。
“駙馬？”隨從看著高殷出來，連忙迎了上去，“是回府還是？”
“不用了，”他搖搖手，“讓我自己一個人走走。”
“???是。”
看著背影沉重的高殷，手下的人也是納悶，這位年少有為，誌得意滿的英才，他現在，是無助麼？
“師父，”看著剛剛就不對勁的高殷，思靈心下也是擔心，布格卻是搖搖頭，“走吧。”他拉起思靈的手，往藥房走去，有些事，還是糊塗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