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旅一進門,看到喬裝打扮的雨凝和高殷,再看看耶律宗真的神色,他已是明白了原委,看來,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陛下,接下來,還要做嗎?”
“王兄,放了他們!”雨凝忽然將自己袖口裏一直藏著的刀放到了脖子上,殿內的眾人皆是愣住了。
“雨凝!”
“公主!”
“都別過來。”雨凝一步步退後,“王兄,如何?”她看著麵前的兄長,“是放人還是想要我死?”她手裏的力道又重了幾分,脖子上的血珠也是越來越多,
耶律宗真的眼神更加陰沉,“雨凝,我說過,不要逼我,這是你第二次逼我,不要把我對你的感情變成威脅我的手段,”他的目光更加陰沉,“我不喜歡。”
“那你答不答應?”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
雨凝忽然笑了,笑得分外淒美,“王兄,你知道這一次我最恨你的是什麼嗎?不是你給趙曙下毒,而是,你用了訣愛。”她看著沉默的兄長,“你明知道母後當年就是因為它而死,現在,你卻把她當年的痛苦轉移給別人,這才是我最痛苦的地方,王兄,你沒有心。”
“是他們逼我的。”耶律宗真的神色頹然,“要不是趙曙,我早就和滔滔在一起了。”他的眼神憤恨,“都是他的錯,”
“他沒錯,”雨凝看著兄長,“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占有,你如果真的愛高滔滔,就應該希望她幸福,而不是一味地痛苦,說到底,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
“雨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耶律宗真看著妹妹,雨凝苦笑一聲,目光卻轉向身邊的阿旅,“你說是嗎,阿旅?”這個體味,阿旅是最清楚不過。
阿旅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開口,“陛下,毒已是下了這麼久,早已滲人心脈,隻怕已經是回天無力,剩下的日子,就讓他好好過吧。”他徑直跪下,“就當是臣再求一次恩典,”這一生,他卑鄙下流,隻有這一次,夠了,
“你們走吧,”耶律宗真揮手,“從今往後,大遼,不再歡迎你們夫婦,雨凝,今後,大遼再也不是你的靠山,你好自為之。”這樣偏心眼的妹妹,不要也罷。
“王兄!”
“走吧,”高殷奪過妻子手中的刀,“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還請陛下記得自己的諾言。
“滾!”耶律宗真難得這麼暴躁,高殷卻是微笑,他知道,他們已經成功了。
宮外
“這一次,多謝將軍相助!”高殷微笑著看向阿旅,“如果不是將軍,這一次隻怕還沒有那麼順利。”
“阿誠的家人,都已安置好,你們,不必過於憂慮,”阿旅難得說出這麼多話,看著麵色憂慮的雨凝,他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公主,陛下剛剛隻是在氣頭上,”
“雨凝,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們回去吧,遼兒還在府中等著。”
“好。”一直盯著城牆的雨凝終於收回目光,“走吧。”王兄,終究是沒來麼?
也對,自己三番兩次逼著他。以他的性格,忍到現在已是不易。她看著身邊的丈夫,他的臉上滿是輕鬆,回想起此次來大遼的目的,雖然百轉千回,但終究是殊途同歸,也算是,差強人意了。
“陛下,”看著一直隱身於柱子後麵的主子,紮日勒心中也是不忍,陛下這是何必呢,公主說的其實都沒錯,這個樣子隻是自己折磨自己而已,
“回去吧。”雨凝已不見了身影,耶律宗真默默轉身,算了,就到這裏吧,畫上句號,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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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
“是。”
“大遼之行順利麼?”
“一切盡在意料之中。”他知道瞞不過她,“娘娘,一切皆已解決,還請娘娘安心。”
“高殷,你好大的膽子。”高滔滔的臉上滿是冰冷,“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隨時都可以安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大遼駙馬,私下帶著大遼公主潛回大遼,是個正常人都會想歪,高滔滔很是頭痛,自己的弟弟,怎麼會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次回大遼,是為了什麼?”無事不登三寶殿,高殷可是從來不做無用功。
“沒什麼,隻是雨凝思念親人,而臣,不想像上次那樣興師動眾而已。”高殷麵色依舊平靜,心下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姐姐還沒知曉全部,他的目光落到她的手腕上,溫潤的血玉鐲子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想起那個遠在大遼的人,他心內也是惻然,有些人,有些事,隻要記住他們最好的樣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