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冗長的儀式一結束,高滔滔也不再久留,她剛剛做完月子,還不宜太勞累,更何況,看著底下那些人似有若無飄過來的目光,她心裏更加不舒服,
當初她的想法一點都沒錯,這後宮之中的女人,無論原來是個什麼模樣,隻要進了這後廷,都會變得工於心計,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變,可是現在看來,形勢比人強,你不犯人,可不代表別人不會來冒犯你,宸妃隻是個代表,如果這一次她不殺一儆百,接下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宸妃冒出來,
更何況,後廷,永遠連著前朝,如果不是前朝有人撐腰,以宸妃在後宮這麼多年步步為營經營下來,何至於這次會出此下策?高滔滔搖搖頭,這皇宮,就是是非的根源地,她已經進來,根本不可能出去,那麼,要想在這兒生存,她,就必須得改變。
隻是,看著顯然比自己早到一步的人,她也是微笑,“這一次,多謝駙馬爺了。”張盱眙的事,她很清楚,這裏麵有高殷的功勞。
高殷也不否認,“駙馬爺的大哥是我同窗好友,身為長輩,自然要為小輩的婚姻大事操勞。”再說了,戶部尚書的兒子,新科狀元外加龍圖閣大學士的官職,也是配得上公主。
秦國公主和宸妃還應該感謝他,不然,以她一個庶出的公主,怎麼可能享受到如正宮所出公主的待遇?“要不是我的朋友蘇洵已經娶妻,秦國公主,倒也配的上他。”
高滔滔失笑,“高殷,不可胡說。”蘇洵的出身,怎麼能和張盱眙比肩,著實胡鬧。高殷卻是搖頭,“太子妃娘娘,您難道沒聽說過,英雄莫問出身,蘇洵這個人才華橫溢,比起張盱眙,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不是因為“父母在,不遠遊,”他早就可以入中央為官,何必在地方上蹉跎歲月,也著實可惜。
“我記得,蘇洵有個兒子,叫,”
“兩個,”高殷更正,“大的那個,叫蘇軾,小的那個,叫蘇轍,”想起那兩個聰明伶俐的小家夥,他也是微笑,“好好栽培,將來定是小殿下的股肱之臣。”
“好了,以後的事,誰說的準。”高滔滔打斷了弟弟的思緒,“你急著來這兒,應該不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她直直地看著自家弟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高殷聳聳肩,卻是從桌上拿起錦盒,“這個,小殿下的滿月之禮。”高滔滔搖搖頭,“你不是已經,”她忽然愣住了,半晌才冒出一句,“是他?”這上好的和田玉質地,精致的花紋,無一不和當初自己贈給趙曙的那支蕭一模一樣。趙曙的那一支,已經是安放在濮安懿王府,而這一支如出一轍的蕭,她不難猜出其來源。
“???多謝。”
高殷不答話,這是妻子的囑托,想起那個男人對姐姐做的事,他也著實沒有辦法不介懷,“我先走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也是忍不住。
“去吧,”高滔滔小心地收好,“替我謝謝公主。”
“???好。”
是夜
“滔滔,謝謝你。”這一次,要不是滔滔機智,隻怕宸妃就真要得逞了,想到這裏他心裏一冷,這次,當真是便宜了她。
“殿下,”想起前幾日的事,高滔滔心內還是不安,“東宮,還是應該,”盡管不情願,但姨母的話也是有道理,“臣妾以為,”
“滔滔,我有你就夠了。”趙曙打斷了她的話,不過,思慮起前幾日父皇的話,他心裏已是有了打算,“你放心,我心裏有數,過幾日,濮安懿王府就會送人過來,母妃親自挑的,都是能信任的人。”與其讓那些個大臣處心積慮,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這一次的事情,大哥和娘親,已是安排的妥妥當當,他很是滿意,看著懷裏的妻子,他捏捏她的鼻子,“滔滔,都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我相信你。”做夫妻這麼久,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值得信賴,看了眼不遠處露出一隻角的錦盒,她卻也是閉了閉眼,就這樣吧,我們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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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安懿王府
任氏看著麵前站著的幾個清秀的女子很是滿意,“王爺,”她看向兒子,趙宗安擺擺手,“都退下吧。”
“這些人,”太子的密令上說的明明白白,雖說這些女子看上去都是秉性純良,但她依舊是心有餘悸,“能值得信賴嗎?”女人心,海底針,她不能不防。
“您放心,這些人都是兒子親自挑的,個個身家清白,最重要的,出身低微,也是家中長女,比起一般女子,更是秉性溫良。”
“那,”想到兒子的意思,她也不由得可憐起這些女人,注定是擺設,趙宗安拉著母親的手,“娘,兒子已經給了她們的家人一大筆費用,她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