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束派人來東京了？”身後忽然響起低沉的男聲，布格卻是低低一笑，“你都聽到了，”他緩緩轉身，不意外地看著自家兄長陰沉的臉色，“我早說過，那個男人不是等閑之輩，當初你們立他為王，著實是放虎歸山。”隻可惜，當初他的話，沒有人在意罷了，陛下縱使聰明一世，可是，麵對一個如狐狸般狡猾的人，有時，也難免會出差錯。
阿旅沉默了半晌方才開口，“布格，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他的目光落到桌上的玉如意之上，“我先走了。”看來，是該跟陛下稟報一下這裏的情況，他的眸色一閃，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虧他完顏烏雅束也使得出來，這和當年的完顏斡頓有什麼分別，當真是他們錯看了他。
不過，他隨即也是暗自苦笑，說烏雅束下三濫，他舒日旅，何嚐沒有如此過，五十步笑百步，當真有意思麼？
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兄長，布格也是搖搖頭，目光觸及桌上的玉如意，他也是喃喃自語，“你的主人，也著實愚蠢。”
思靈剛剛進門，見到的就是若有所思的布格，“師父，你剛剛是不是和誰說話？”所有人都走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聽錯了。”布格微笑著敷衍，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太多的人，最終，往往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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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正妃殿內，
聽著張尚宮的彙報，高滔滔心下安穩不少，小床裏的趙頊和寶安睡得正甜，她逗弄著兒女，腦海裏卻是思緒萬千，今兒個，他，還會來嗎？雖然知曉他的心意，可今天的種種，終究還是讓她心裏不舒服了，
“滔滔，”
“殿下，”她看著麵色愧疚的趙曙，想起白日裏張尚宮的回報，她靜默了半晌，“殿下累了，休息吧。”她主動給他更衣，聞到他身上那陣香味，她強忍住心底的不適，依舊麵色平靜地給他脫去外衫，“睡吧。”
“好。”趙曙依言躺下，高滔滔看了眼床中的兒女，也在他身邊躺好，她的身側，傳來一陣香味，她清楚那是怎麼回事，她別過臉，卻也是不想再看他一眼。
這是第一次，她，背對著他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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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和小殿下都是身體康健，還請殿下和娘娘放心。”隻不過，麵前的這位殿下就不一樣了，看他蒼白中帶著蠟黃的神色，看來最近倒是被******折磨得不輕。
“有勞大夫了。阿實，待會兒去庫房拿一千兩白銀給甄大夫。”
“多謝殿下。”布格也沒拒絕，趙曙看著身後怯怯的思靈，知道自己在這兒他們也不自在，這段日子，滔滔有心事，有他們陪著，也是開心一點，這個忙，他還是願意幫的，“你們聊，本王先過去。”
“恭送殿下。”
“甄大夫，東西帶來了？”那個玉如意，雖說自己不稀罕，但未免落人口實，還是收下的好，“甄大夫，明人不說暗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娘莫急，”他使了個眼色，高滔滔立刻明白，“都退下，留張尚宮一個人就可以了。”
“思靈，去太醫院把我要的東西拿過來。”
“是，師父。”知道他有話要支開自己，思靈無所謂地聳聳肩，師父總是把自己當做小孩子，算了，這些日子，她也看開了。
“甄大夫，現在可以說了。”屋內眾人已是盡數散去，布格也不再隱瞞，“娘娘，這是******，男女歡好，噴灑一點******，可以增加閨房之樂。這本是拜火教獨門秘製，不知苗妃娘娘怎麼得了這個寶貝，果然是用起來如魚得水。”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難怪最近趙曙的臉色如此之差，苗妃，謎情水，等等，她愕然地看著布格，布格卻是點點頭，“沒錯，這冷情水的確出自波斯，而拜火教在北方，尤其是女真部落最為盛行。”話已至此，他知道高滔滔已經懂了。
“有解麼？”其他的都不重要，現在她最迫切的，是要把自己的丈夫從這迷亂中解救出來。
布格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藥物，“這是冷清水，把它每日噴灑於殿下的衣領和衣袖上，就不會再被******所迷惑。”看了眼高滔滔的猶豫，“布格微笑，“娘娘請放心，這個，無毒。”
那就好，再這麼下去，隻怕殿下真的要成為那昏庸的亡國之君，苗妃，想起這個女人，她當真是恨得牙癢癢。
“娘娘，倩依姑姑來了。”
“草民告退。”
“張尚宮，送甄大夫出去。”
“不用，草民還得去太醫院拿給公主和小殿下準備的東西，娘娘不必客氣。”有些話，他還得和李太醫講，有人跟著，很不方便。他拿著藥箱微微行禮，“草民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