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內,雨凝看著變了一張臉的兄長,即使是這張陌生的臉龐,她卻還是不難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肅殺的氣氛,“王兄,”
“時間到了,高殷也該等急了。”他的腳步加快,顯然不願意多談,雨凝微微歎息,王兄,你的心裏,到底還是沒有放下她。
公主府的涼亭內,高殷正在對月獨酌,“這麼美的夜色,正是敘舊的好時機,”身後的腳步聲已是越來越近,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主人來到,我這個客人,也該退場了。”他看著高滔滔身邊麵色嚴肅的高瑞,“大哥,走吧。”
高瑞看了一眼高滔滔,後者溫柔一笑,“大哥,我有分寸。”他不再多言,終是將這裏留給了許久不見的二人。
“大哥,好久不見。”月色下高滔滔長身玉立,柔和的臉上不施脂粉,卻也自由一股楚楚動人的韻味,耶律宗真的心裏一痛,這一切,本來都應該是他的。現在卻都是屬於那個叫趙曙的男人,他怎麼可能不恨?
“上一次,傷到了你,我很抱歉。”
高滔滔沉默了一下,“大哥,完顏滔比我,更適合你。”
他的一切,她都知道,她從手上褪下另一隻鐲子,“我已是過去,她才是你的將來。”她將那隻刻有“至死不渝”四個字的手鐲送到他的手裏,“宋遼交好才能雙贏,無論哪一個傷了,對另一個,都不是好事。而我,不希望你們兩個都受傷。”
“滔滔,”耶律宗真低低一笑,“當初,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是,我曾經愛過你。”高滔滔目光真誠,“可是大哥,現在我和二哥已是夫妻,我和你也是再無可能,與其在痛苦裏徘徊,倒不如向前看。”
“你拿著。”他的一份完整的愛,從來,都隻給了她一個,“這次西夏之役,大遼也是損失慘重,滔滔,如果你是我,也不會甘願把辛苦得來的土地白白讓人。”他恨清楚滔滔的才智,這一點,她該明白才對。
“西夏的確可恨,但是大哥,西夏隻是外患,如果為了外患而影響內裏,那就得不嚐失了。”東北虎視眈眈,與其執著於此,倒不如想想如何解決他們,
耶律宗真笑了,果然,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善良,
“不會再有下次,滔滔,”他忽然將她一把摟在懷裏,溫熱的身體貼著他的,這一刻,他才感到無比的真實,遠遠望著的高瑞已是身子一動,卻被身邊的高殷一把拉住,“繼續看,”
現在衝過去,無異於是找死,更何況,要是耶律宗真真想做什麼,也不會是這幅模樣。高滔滔沉默地接受著他的擁抱,沒有拒絕,耶律宗真終是放開了她,“不會有下次的,。”
耶律宗真的身影已是不見,高殷也知道一切都已結束,高瑞看著弟弟,高殷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放心,他知足了。”這是他答應他的。
城外,看著隱在夜幕之中的身影,耶律宗真勾唇一笑,“嶽安大人,久等了。”
“陛下在等您,”嶽安也不多言,“請。”
“大宋皇帝陛下,深夜來訪,實在有失遠迎。”看著那個一身龍袍的男子,耶律宗真微笑,“這次的事情,如何?”
“大王神機妙算,趙禎自愧不如,”看著麵前這個和趙曙相差無幾的男子,隻怕多年之後趙曙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雍州八地還請大王好生照料,不要埋沒了臣民才是。”
“陛下的教誨,本王記下了。”得了便宜自然不能賣乖,對著趙曙,他可能還有幾分勝算,但眼前的趙禎是父王多年的對手,老奸巨猾自是不在話下,這次的自己大宋之行如此順遂,他清楚是他動了手腳。“鄧國公主那裏,還請陛下放下,有我耶律宗真一日,鄧國公主自會平安無虞。”
“????有勞了。”
“應該的。”這麼大一份禮,他該給些表示才是,滔滔的話沒錯,內憂,才是重點,外患,自然,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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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爺!”
清幽的女聲在後麵響起,蕭遠心下一冷,她怎麼會在這兒?
“絕妃娘娘有禮了。”
完顏滔看著麵前恭敬的男子,他的表情完美無缺,隻是她知道這其中不過是表象,完顏滔走進蕭遠,壓低了聲音“大王去了哪兒?”她的聲音平靜,蕭遠的心中卻是湧起波濤,“娘娘慎言。”
“明人不說暗話,王爺,你我都知道,現在大殿裏的那個,不是大王。”
兩個人再怎麼相似,那份氣度,神采是不會變的,大殿裏那個人,根本就不是耶律宗真。“他是不是去了大宋?”從最後一日見到他開始,她就明顯察覺到他的心神不寧,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的異常,隻會來自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