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見到那個似乎已經等了許久的身影,王銑心下也是無奈,腳下的步伐也是停了下來,“公主?”看她的樣子,剛剛似乎哭過了,看來,那個一直躲在屏風後麵的人,應該就是她才對。
想必,剛剛自己的那番話,他也是都聽見了,不過,那番話,本來不就是說給她的嗎?寶安公主早日死心,他才會免去這所有的麻煩,高家,還有,皇家,太後,陛下,還有殿下,所有的人,才會放過他。天家之威勢,說起來,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隻是,從前那雙靈氣逼人的眼睛如今微微紅腫,看得他心下也不好受,“如果微臣剛剛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見諒。”他緩緩下拜,得到金枝玉葉的厚愛,應該是他王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早就知道,本位在屏風後麵,對不對?”寶安也不是傻子,剛剛的一切,他那個似有若無落到趙頊身後的眼神都已是說明了一切,所以,她早就已經知道,那些話,本來就是說給她聽的。
“???公主,王銑亦有心愛之人,公主錯愛,王銑定當永世銘記在心。”
“你的意中人,是那位安家大小姐,安昭,是嗎?”
“對。”王銑愣住了,這件事,寶安公主居然也知道?
看來,這位公主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倒是有些許不同。
寶安忽然笑了,本就是一張清秀的麵龐,現在笑起來更是如沐春風,就連王銑也是微微一愣,如果不是此情此景,隻怕他,當真會愛上寶安公主,眼前的這個,和當初那個人,倒是有著幾分想象,他眼神一變,卻也是立刻恢複了清明。
“本位明白了,王大人,恕不遠送。”既然他已是決意如此,那她再糾纏,也沒有意思,她是當今天子和皇後唯一的愛女,她有她的驕傲,而這份與生俱來的驕傲,她,從來都不願意舍棄。
“公主,那位王大人在看您,”阿昭偷偷回頭,瞄了眼那位若有所思的王大人,她看著已是破涕為笑的公主,心內已是明白,
安昭就是寶安,這件事,她可是一清二楚,隻可憐了那位王大人,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卻硬是沒有認出來,也實在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陛下!”不遠處,衛國的語氣裏滿是小心翼翼,從陛下來到這兒開始,他的神色就一直變化莫測,看著那位佇立在宮門口的王大人,衛國也是搖頭,得到公主垂憐,居然還不懂得珍惜的男人,這個世上,隻怕也隻會有王銑這一個。
不過,看陛下的樣子,對這位王大人,還真的是不滿,要不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了,如此講來,王銑這般,也未必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回大殿!”趙曙已是轉身,算那個王銑識抬舉,
隻是,剛剛寶安的神色,他也是看不懂,一切看上去已是塵埃落定,可他心內卻更加不安,這盤棋,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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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這段時日,看來著實是閑的很。”看著深夜出現在自己寢宮的完顏與今,李秉常聲音更冷,他來西夏也是有一段時日了,如果不是自己暗中摻和,叔父知道了,準沒他的好。
不過,上次的求親事件是他給出的主意,還說會暗中給予協助,逼得大宋不得不就範,可是,他的人還沒有出動,大遼就已經搶先一步,要不是碰上大宋這一係列喪事,隻怕宋遼聯姻之事都已經成定局了,到時候西夏就真的是萬劫不複了。這個老頭,還真是隻會在嘴皮子上動功夫。
“陛下認為,宋遼聯姻,真的能成功?”完顏與今的臉上滿是嘲弄,這個李家小子,還真是愚蠢,自己隻是剛剛開了一個頭,還沒等一切準備就緒,他就迫不及待地準備動手了,如此急躁,怎麼可能成功?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秉常聲音也是帶了怒意,完顏與今低低一笑,“這一次,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大遼給大宋一個情麵而已,隻不過,一切做的太過逼真,以至於真的瞞過了這位西夏大王的眼睛,不過這些他不打算告訴李秉常,知道了一切,隻怕他不會對自己如此依賴。
人,是世間最脆弱的生物,他們總是想找著一份自己能夠依賴生存的東西,不管是神,還是和他們一樣的人,女真人信奉火神,遼人和宋人信仰佛祖,都是一個道理,而眼前這位明明內心恐懼卻不得不裝作強大的西夏國君,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隻不過,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一個他肯信賴的人,所以,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成為一個他願意信賴的人。
“大遼的鎮南王和振國大將軍已經到了西夏,這件事,大王應該清楚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