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滔滔心思複雜的這當口,大殿之外,寶安公主正麵色難看地盯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人,“你是誰,竟敢擋本公主的路?”在這個皇宮裏,她見自己的父皇,什麼時候也會被人攔在門外了?“給本位讓開。”

“公主,這是陛下的命令,養病期間,誰都不見。”任傑的聲音不卑不亢,卻是毫無還價的餘地,

寶安公主麵色已是鐵青,“本位今日還就偏要進去,”她不由分說地上前,卻已是被任傑往前一推,“你這個,”她的腳步一時不穩,身邊的宮女們也是慌了,眼看著就要摔下去,卻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任公公,公主可是金枝玉葉,出了什麼事,是你能擔待的起的嗎?”王銑的聲音冷淡,狗仗人勢的東西,拿著雞毛當令箭,

“你放開,”寶安公主聲音一沉,王銑一愣,卻也是立刻鬆手,寶安冷冷地看了麵前的人一眼,“任總管,咱們後會有期。”他日等父皇痊愈,這筆賬,她一定會討回來。

“王大人,既然無意做額駙,就該離公主遠一點才是。”拖泥帶水的男人,任傑心裏也是鄙夷。

“多謝公公賜教。”王銑麵上依舊微笑,心裏卻是有了主意,

這個任傑,不簡單。這等私密之事,以趙曙的脾氣,根本不會廣而告之,這個任傑不過擔任********不到一月,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這其中,定是內有乾坤才是。

慈壽殿內,倩依已經將剛剛的一切盡數彙報給了曹皇後,“那個王銑,對公主,倒不是全然無意。”

“娘娘,”倩依眼神裏滿是無奈,現在的當務之急可是陛下,公主的事,暫時還是緩緩的好。看著已經進殿的那個人影,倩依眼神一閃,心內更是歎了一口氣,

“王銑參見太後娘娘,”

“王大人,坐。”曹皇後看著王銑,心內更是滿意,“王大人,”

“娘娘,那位任總管,似乎別有用心。”就憑他剛剛那短短一句話,他已經大致可以猜到那個任傑的意思,

曹太後看著麵前的少年,忽然也是笑了,“公主的眼光,到底還是不錯。”王銑現在對寶安,雖然說不上摯愛,但寶安之於他,卻一定是不同的。

“公主厚愛,臣無福消受。”如果她隻是普通女子,他或許會愛,但他為了女人放棄自己的前途,他,絕不會。

“老身明白,這段日子,太子就拜托大人了。”柳太傅年老,不對趙頊的路子,眼下朝中能值得趙頊借鑒的,也隻有王銑了。

“????臣遵旨。”

大殿內,幽幽轉醒的趙曙聽著任傑的彙報,氣的摔了手中的茶盞,“混賬!”

“陛下息怒。”任傑麵色淡淡,但心裏卻是歡喜,這一次,隻怕趙曙對太後,更加的不滿,連帶著寶安公主和皇後,隻怕也是受到了牽連,想起大祭司的囑托,他心內有數,這些事,該讓大祭司知道了。

“去公主殿傳話,沒朕的命令,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她離宮半步。”簡直是反了。

“那二位娘娘那兒,”

“怎麼,朕的旨意,倒是比不上女流之輩,”趙曙心下更是惱怒,任傑的目的已經到達,“小人不敢。”他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小人立刻就去。”

公主殿內,寶安公主冷冷地瞧著任傑,“父皇的意思,寶安明白了,總管大人請回吧。”

“小人告退。”任傑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剛出殿門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巨大的聲響,他笑意更深,這盤棋,越來越有意思了。

“參見皇後娘娘!”望著麵前的人,任傑也是臉色一變,卻也是立刻行禮,在這個皇宮之中,該有的規矩,他自然不會少。

“任總管,”高滔滔麵色不善,任傑卻也不在意,“陛下等著小人回去複命,小人先告辭了。”

“娘娘,這個任傑實在是,”張尚宮看著那個遠去的人影,心內也是氣憤,在這宮中多年,皇上的總管大臣,前有嶽安,後有衛國,從來沒有一人像這個任傑這般目中無人,

“無妨,”她還沒落到去和一個小人一般見識,公主殿近在眼前,今日之事她心中有數,隻怕那個任傑也是添油加醋,

國有佞臣,也是不寧,現在隻盼著陛下早日好轉,將這個任傑一舉鏟除。

“娘娘,”

“你們都出去。”高滔滔無視滿目狼藉,看來剛剛任傑的話,是傷到寶安了,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趙曙心尖上的寶貝,何時受過這等委屈,看著在一對碎片中發呆的女兒,她不由得歎口氣,“寶安,這不是你父皇的錯。”

“兒臣明白。”寶安一臉沉靜,“母後,那個任傑留不得,”他在父皇身邊多一天,大宋就一日沒有安寧。“我們該怎麼辦?”這段日子,父皇誰都不見,連懷著身孕的母後都拒之門外,朝堂之上更是不用提,頊兒這些日子也是被逼得不得不跟在祖母後麵忙東忙西,他雖然不說,但臉上的疲累卻是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