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外殿
王銑早已久候多時,看到殿內出來的三人,他也是立刻迎了上去,當看到寶安之時,他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公主,”
“真顏,姑姑讓禦膳房做了你最喜歡的桂花糕,回去和姐姐一起吃好不好?”
剛剛還拉著寶安手的小丫頭立刻重重點頭,跟著母親走了,宮裏的吃食曆來逗比別的地方好,這桂花糕更是她的最愛,
看著興高采烈離去的小丫頭,寶安心下也是無奈,真顏這丫頭,就這一點,和甄兒特別像,回想到剛剛舅母的話,寶安公主心下也是泄氣的很,
被桂花糕給比下去,也真是傷自尊。
“少傅這麼晚來,究竟有何要事?”麵前的男人從剛剛舅母離去開始就一直是沉默不語,寶安心裏也是一冷,與其這樣兩人相顧無言,倒不如讓她主動出擊,
王銑不語,隻是忽然跪了下來,把寶安嚇了一跳,“王銑,你,”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跪父母,就是跪天地,就連君王都不跪,他這是為何?
“寶安,你等我三年可好?”王銑直直地注視著麵前人,這一次去密州,一去就是三年,想起這三年內都不能見到她,他才驚覺,原來自己,早已是情根深種,
子瞻說的沒錯,這世間最容易也是最艱難的,莫過於就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如果他連這一人心都不能守住,他還算什麼大丈夫?
“王銑,我是公主,”大宋開國以來,除了被送出和親的公主,剩下的人,除了驍勇善戰的武將,曆來任文職的駙馬,都是皇家所忌憚的,寶安苦笑,這太祖皇帝被那幫算計的文人也是弄怕了吧,所以,才在宮廷裏,有了這麼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你該明白,公主的丈夫,永遠不能在朝政上有任何作為,永遠都是隻能當個“富貴閑人,”她直直地注視著王銑,眼前的他,真的願意和舅舅一般,放下一切,隻為和她長相廝守麼?
身邊的人久久沉默,寶安眼中已是有了淚花,果然,她的心裏,早就該有答案了,抱著那份不可能的期許,從來,都隻能讓自己傷自尊才對,“你走吧。”到了密州,他能有更廣闊的的天空,將來,更能指點江山,而她,不願意成為他的絆腳石,
更何況,既為公主,金枝玉葉,自然有許多無可奈何,
如今,父皇病倒,大殿和太後殿之間的矛盾還沒有解決,為了王銑的事,皇祖母已是背負的太多太多,對她老人家,她心裏也是歉疚不已,如今,不能再讓她們為了自己操心了。。
“少傅,深夜來內宮,隻怕不符合規矩才對。”趙頊的聲音冷靜地響起,也是打斷了二人的思緒,
看著忽然出現的弟弟,寶安心內也是苦笑,他的身上,還有著死於若無的桂花香,看來,也是剛從母後那裏過來才是。
趙頊徑自來到沉默不語的王銑身旁,“少傅還是回去吧,落人話柄對您的前程也是有礙。”
太子話裏的諷刺他當然聽的清楚,王銑最後看了眼寶安公主,沉默地轉身,三年,他給自己三年,三年之後,他一定會做出選擇。
“頊兒,”
“這樣的男人,不適合你,”王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比姐姐多,這個男人,滿腹詩書氣自華,抱負自然不在話下,對一般女子,或許是良配,但對姐姐,趙頊心裏有數,要讓王銑放棄自己的追求,隻怕姐姐現在,還沒有那個分量。
“你和真顏,有什麼打算?”比起自己,隻怕弟弟的道路,會更加坎坷才對,東京城的閑言碎語,她早已有耳聞,真顏的身世,雖然最近不再是流言四起,可母後和皇祖母的反應她是看在眼裏,那些話,應該是真的。
大遼公主,她從小最疼愛的小妹妹,高家的幼女,居然是大遼公主,
父皇和母後當年的故事,她也從那些老宮女的嘴中聽到過一些,兩個同樣權傾天下的男人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最後,父皇戰勝了那個傳說中赫赫有名的大遼皇帝,這等宮廷秘辛早已是陳年往事,隻是她沒想到的是,現在居然還有延伸。
“這件事,我會看著辦。”趙頊聲音淡淡,他喜歡的,從來都隻有那個人而已,不管她是高家的小姐,還是大遼公主,他都愛。
這樣堅毅的趙頊,是寶安從未見過的,當年舅舅為了舅母奮不顧身,隻怕也是如此模樣才對,她忽然很羨慕真顏,要是王銑也能為她如此,那今生,她也是無憾了。
“殿下,太後娘娘在等您,”公主殿外,內侍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看樣子,皇祖母也是被驚動了才對,“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