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看著不遠處匆匆離去的那個人,李秉常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這個男人,果然是居心不良,女真的祭司,果真沒有一個是善茬,
不過,看著麵前一臉沉靜的李明軒,他心裏更是七上八下,這幾年,王叔為自己做的一切,他也是看在眼裏,如果沒有王叔,現在隻怕早就已經化為一抔黃土了,對李明軒,他是感激的。
“陛下,今晚的事,咱們根本就沒有看見。”李明軒聲音沉穩,李秉常卻是心下詫異,可是,看李明軒的樣子,似乎也是胸有成竹一般,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點頭,“好。”
“回寢殿吧,夜深露重,陛下還是保重身體的好,”秉常的身子,雖是在完顏信的調理之下已經和從前無異,可毒物,終究是傷了他的身子,凡事還是小心的好。
“好。”李秉常心下也是一暖,王叔,對自己,果真是全心全意,今後,有王叔在,自己,終究不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了。
攝政王府,此刻雖然已是深夜,可王府的書房內依舊是燈火通明,李明軒一進門,就已經目睹了這一切,他默了一下,終究還是推開了書房的門,果然,安然公主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王爺,”安然公主的臉上很是如釋重負,這些日子,完顏與今被擒拿,興慶又恢複了往日的鎮靜,可李明軒的臉上,卻還是如從前一般凝重,多年夫妻,她自然明白他有心事。“怎麼了?”
“沒事,”李明軒的臉上浮起笑容,今晚的事情,這一路上,他已經猜到了大半,看樣子,這一次,大宋那裏,耶律宗真也該欠完顏與今一個大人情了才是。
這個老東西,死到臨頭了,都不忘給阿骨打添堵,不過,他這麼做,對西夏而言,也沒有什麼壞處就是了。
“大宋那裏,汝陽王叔和襄陽王叔的勢力已經被肅清,接下來,大宋也該是太平盛世了才是,”說到這兒,安然公主的臉上也滿是笑容,大宋的苦難,這一次,也是到頭了,王叔和王嬸,還有皇太後之間的關係總算回到了從前,雖然在西夏,和王叔那份傳諭天下的《罪己詔》,她可是也如雷貫耳,想到這兒,她心內也是欣慰,當初那個英明神武,敢為天下先的叔叔,總算是回來了。
看著妻子的一臉欣喜,李明軒心裏也是舒暢,對趙曙,對高殷,他的心裏始終是存著一份感激,當初,他們讓安然來到了自己身邊,這些年,明裏暗裏也是幫了西夏許多,在他最艱難的時刻,也是對他李明軒不離不棄,雖說有著安然的原因,可是,錦上添花雖是可貴,雪中送炭卻是更加讓人難以忘懷。
“那就好,”他將麵前的妻子攬入懷中,“西夏和大宋這今後,總算都是太平了。”他輕拍著懷中人,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剛剛那麼凝重。
“大遼那裏,”懷裏的人也是不安,她雖然呆在王府裏,對這些國家大事卻也是略有耳聞,那個完顏與今還被囚禁在王宮的大牢裏,阿骨打已經帶著人到了上京,名義上是出訪,可背地裏,誰知道他想的是個什麼心思,雖然沒有見過,可能將完顏與今打敗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雖說西夏和大遼之間明爭暗鬥已是多年,可眼下,西夏剛剛恢複了平靜,大遼那裏要是再出個什麼幺蛾子,阿骨打那裏,隻怕西夏也是在劫難逃才是。
李明軒的眼中閃過讚賞,果然,他的妻子,也是聰慧果決,想起今晚的一幕,李明軒心裏更是舒暢,“這件事,無需你我擔心。”現在,該擔心的,應該是阿骨打才是,
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阿骨打,你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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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別院內,耶律宗真此刻正輕扣棋盤,"輪到你了。"他的臉色雖是蒼白,卻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阿旅離開之後,自己就立刻被雨凝帶來這裏,雖然一樣是沒有自由,不過,卻是比在甄府的時候,也是多了不少樂趣。
“這裏,”白子重重落下,眼前的少年也是笑了,“舅舅,你輸了。”高遼看著棋盤笑著開口,耶律宗真也笑,可嘴裏吐出的話卻是與這笑容不符,“未必,”手中的黑子落下,看著黑白分明的棋盤,耶律宗真笑意更甚,“遼兒,你輸了。”
果然,這大遼國主,謀略自是過人,高遼看著麵前臉色蒼白卻依舊掩不住威嚴的人,心裏也滿是敬佩,都說外甥像舅舅,不過,眼前自己這位舅舅倒是甩了自己十萬八千裏。
“高遼,你和你的父親不像,”倒是隨了幾分雨凝的單純,這些日子,這個時常陪自己弈棋的少年,自己觀察下來,已是心裏有數,比起小時候雖是多了幾分謀略,不過比起高殷來,卻還是少了幾分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