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終究還是錯了,蕭遠的確是冷靜沉著,也的確為著宮廷傷透了心,如果有可能,他也明白,蕭遠根本就不會願意和大遼皇宮扯上任何的聯係,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用了計,利用素音對他的感情,蕭遠,隻怕就算是有父王的醫意願在裏麵,他,也根本就不會為自己所用。
在很久之前,他就明白,雖然對他而言,權謀意味著一切,隻是,在這世上,也有許多東西,是拚勁權謀也是得不到的,比如,人心,
滔滔悲傷欲絕的臉還在眼前,第一次,他知道自己錯了,不是所有的一些,都是能算計得來的,可是,對蕭遠的算計,他,絕不會後悔,他有蓋世之才,不該為了那些許的一切放棄自己的一切,
隻是,這一次,他也是低估了蕭遠的心軟,他,除了大遼的鎮南王之外,還是蕭素音的哥哥,雖然不是親生,可是對這唯一的妹妹,隻怕就算是犧牲自己,蕭遠,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才對。
也許,他早該想到的,不是世上所有的哥哥,都和自己一般,冷酷無情,也不是所有的哥哥,永遠都隻會從大局出發,在私情和大義麵前,無論是誰,都會麵臨兩難的抉擇,蕭遠,也不例外,隻是這一次,他,選擇了私情而已。
是他錯了,自以為自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隻需要等著享受果實,卻忘了兵家最忌諱的就是放鬆對敵人的警惕,對敵人寬鬆,就是對自己殘忍,他,最大的錯誤,就是高估了自己,高看了,身邊所有人對他的忠誠。
看著身邊跪了一地的屬下,還有瑟瑟發抖,一身嫁衣的女子,此時此刻,耶律宗真的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慌亂,他早該知道的,大宋,在最初的騷亂之後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一切,似乎都是順風順水,似乎每一步都是按照他原來的估計寸步不離地進行,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趙宗實這個男人的執著。
一個男人,能這麼多年不動聲色地對自己的妻子下藥,在多年無出之後居然從來都沒有動過納妾的念頭,在旁人看來,這是礙於韓家的臉麵,他雖然不是如此想,可是這麼多年自己的那些小動作也是讓自己堅信他不敢亂來,是他錯了。
他敗了,在他自以為即將得到一切之時,居然是錯的這麼離譜,今夜,本該是他最春風得意的晚上,現在,卻落得是如此下場,他的弟妹,他的手下,聯合趙宗實,還有高家人,聯手擺了他一道,在他措手不及之時將他的心房攻擊的落花流水,耶律宗真手裏拿著寶劍,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將眼前這一群欺騙他的人全都給殺了,
這輩子,他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騙,不管是誰,都不允許,在他耶律宗真的人生裏,從來,都不可能有化敵為友這四個字,更加不存在原諒。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此生,隻能他負別人,天下人,絕對不能負他!
可是現在,這股惡氣,他必須得忍,現實是殘酷的,如今的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埋伏在大宋的大遼皇子,他是大遼皇帝,萬民的主宰,他的一舉一動,隨時都可能給大遼帶來滅頂之災,握緊了手中的寶劍,耶律宗真眼中的怒火也是逐漸冰冷,
心裏盡管在叫囂,可是,理智絕對不允許他這麼做,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今後必須要倚重的大臣,殺了他們,隻會是親者痛仇者快,眼下,大遼的江山社稷還沒有穩固,完顏氏雖然已死,完顏斡頓也被他殺了,可大遼內部各方勢力依然還是蠢蠢欲動,想把他拉下來的人數不勝數,眼下,他,不能離開他們的幫助,
蕭遠,阿旅,還有阿野,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能失去,他們,自己一個都少不了。
還有,靈犀,那個瑟瑟發抖地躲在阿旅身後的人,大宋剛剛送來的和親公主,看著她,耶律宗真也是深沉地閉上了眼,
高殷,你真不愧是高滔滔的親弟弟,如今,居然還成了自己的妹夫,對自己,他可真是了解啊,或許,比他耶律宗真本人還來得要了解自己,
現在,如果換做是別人,或許此時此刻他還能下的去手,畢竟,一個女人而已,比起大宋跟大遼之間的關係,她的性命,著實是微不足道,就算她現在死在自己劍下,將來,可能都不需要自己找理由,大宋,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畢竟,一個身份低賤的女子,用她一己之身,換取整個大宋的太平,這筆交易,對大宋皇帝和太子而言,著實是太公平。前朝王昭君,不就是典型的例子麼,,比起當年的王昭君,靈犀的身份,還要再低一等,就算是自己將她五馬分屍,也不會有人有半點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