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到底還是他錯了,當國喪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舉國悲戚之時,從父親的嘴裏,他終於知道了那個驚天的秘密,看著大殿之上臉色木然的姑母,還有一臉肅穆的表弟,高遼真的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原來,當年舅舅口中“善惡到頭終有報”,指的,居然是這個意思,大宋皇帝,英年早逝的大宋皇帝,不是死於疾病,居然,是死於毒物,而且,還是他的舅舅,親自種下的毒物,他記憶裏那個英明神武、貴為大遼皇帝的耶律宗真,居然,會做這等卑劣的事情,高遼覺得,這,真是前所未有的諷刺。
究竟,是在怎樣的土地上,才會養出這等的人物,為了一己私利居然不擇手段,果然,大遼這等化外之民,和大宋是截然不同的麼,他,真的很想知道,在母親出生的那片故土之上,到底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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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遼,一向是果敢之人,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再打退堂鼓,父母知道了自己的決定,並沒有表示反對,連大妹也興衝衝地要求自己帶她同去,他當然沒有同意,
他一介男子,行走在陌生的土地上,憑著自己的一身武藝,隻要小心些,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加一個累贅,無疑是多了一個麻煩,更何況,如今新帝登基,真顏那兒,有她這個姐姐在,凡事,都會好很多,宮裏不比家裏,真顏,到底還是個孩子,雖然已經嫁做人婦,可是,對這個小妹妹,他依舊還是放不下心來,
趙頊雖然是一國之君沒錯,對真顏也是癡心一片,可是,現在,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躲在姑父身後的太子了,如今,大宋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他去聽,去做,帝王,就算是處於高處,很多的時候,依然還是無可奈何,而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也成為他這無可奈何之下的犧牲品,所以,盡管自己決定離開,身為他的兄長,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妹妹安排好一切。這既是為了真顏,也是為了高家,更是,為了大宋,
時至今日,他依然還沒有忘記自己初次和那位表弟相見的場景,大遼太子,皇位的唯一繼承人,為了能親眼見見自己的妹妹,居然不惜千裏迢迢,親自前來大宋祝賀,對這個親生妹妹的重視程度由此可見一斑,雖然和耶律洪基見過的次數不多,不過,這個大男孩,比起舅舅,更加來的衝動,
李白的《俠客行》,是自己為數不多喜歡的詩,不過,這一次,自己,也該和當初的太白詩仙有相似的經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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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一直以來都是大宋臣民心裏既懼怕又好奇的存在,孤身一人,腰間束著父親贈與的那柄軟劍,他,已經走過了大漠,身邊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人群,讓那些書中記載的異域人民也是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麵前,著實是,美不勝收。
“高公子!”
將放到口中的酒盞放下,高遼不動聲色地掃過麵前這個從未見過的麵孔,倒是來人依舊是落落大方,“陛下在等您。”
他口中的陛下,除了自己的舅舅,當然不會有其他,高遼心裏暗自歎口氣,果然,就算他走了這麼遠,還是,逃不出父親的手掌心麼?
不過,父親的事還不是最重要,目光掃過熱鬧的街道,高遼心裏也是也是有數,
舅舅,還是不放棄麼?
本以為再見麵自己免不了又是一陣推諉,可是,沒想到的是,那位記憶中英明睿智的大遼帝皇,也會變成如今這般孱弱,
“舅舅,”他這般年紀,從前又是那樣的勇猛,短短幾年之內成了這般模樣,他不難想見與什麼有關,如果說過去對自己這位母舅還有什麼怨恨,如今,隻怕也是再也沒有了,
“遼兒,,在大遼這麼久,可覺得比起大宋更勝一籌?”
“舅舅,遼兒此生,隻願成為自由自在的俠客,”在大遼遊曆這麼久,他也是忽然明白,原來,自己最想要的,曾經最不甘的,在自由麵前,皆是如此蒼白無力,
他,是契丹族和漢族的後裔,他的血液之中,最終,還是有著遊牧民族特有的感性,也隻有到了現在,他才明白,當年,父親那般欲言又止究竟是為何?
“父王,人各有誌,不要勉強,”耶律洪基的聲音聽起來比起一年前似乎又是多了幾分冷靜,果然,當初他的判斷是對的,這位大遼的少年英主,將來,定會是趙頊最大的忌憚,真顏,就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根紐帶,高遼忽然也是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