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的是,聽了自己的這段話之後,已是威震八方,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韓大將軍,居然是哈哈大笑,笑得,如此輕鬆自在,如此,沒心沒肺,
“遼兒,你錯了,卻是,這一生我最羨慕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高瑞,而是你父親。”
“為什麼?”韓震和大伯之間或許還有可比性,可是,自己的父親,
雖然他愛自己的父親,可是,在他的心中,父親這一生,從來都是無所作為的,自己的父親雖然智技無雙,可是,說到底,大遼駙馬的身份,也是絕了他這一生所有的仕途,雖然,姑父在世的時候,對他也是頗為倚重,可是,在朝堂之上,世人對他,終究還是忌憚的,雖然父親不在乎,可是,他這個兒子將一切看在眼裏,
這一輩子,父親做的最多的,就是一個字,“忍”,哪怕現在貴為國丈,高家的權勢,也算是達到了頂峰,可是這局麵,依然還是沒有得到緩和罷了,自己的這趟遠遊,何嚐不是為了躲避那紛紛擾擾,
出身不是自己能選擇的,可是人生,卻是要靠自己過的,他雖然是父親的兒子,可是比起一向淡然慣了的他,他,終究還是差了幾分。
隻是,如果說韓震剛剛的話還是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接下來的話,也是讓他要重新看待這位大宋傑出的武將了,“不管是宋人還是遼人,這一生能夠建功立業固然是好事,可是,也終究是比不得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不過,高遼你要明白,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對的時間遇到自己想要的人,就算是遇到了,她,也未必願意和你一起相伴到老,韓叔是粗人,這等文人騷客的酸澀我曆來是不屑一顧,可是,年紀越大,對他們的那些話,我也是感觸越來越深。”韓震說這些話時的落寞,他至今依然是記憶猶新,大宋最傑出的江林,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大將,居然也會在自己這個後輩麵前露出如此難過的一麵,
是不是在每個男人的心底,都有一段自己相忘卻也是忘不了的過去,舅舅是如此,現在的韓震大將軍,不也是如此麼?就算早已是滄海桑田,可是,那段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過去,隻要想起,依舊,還是痛徹心扉麼?
耶律靈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看著她,韓震對自己說了最後一句話,“珍惜眼前人就好!”
珍惜眼前人,看著騎在馬上女扮男裝的耶律靈,高遼也是啞然失笑,他的這個眼前人,也會是自己這一生都無法磨滅的記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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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依然還是那個東京,比起之前自己離開的模樣,更多的是多了幾分繁華而已,看來,趙頊這個皇帝,做的還是很稱職的,至少,這一路走來,百姓口中年少有為的少年天子,這口碑,也不是假的。
隻是,看著麵前這自從入了城之後就一直是東張西望的人,高遼心裏也是無奈,南院雖然不比東京,可是,身為南院大王的掌上明珠,耶律靈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這般在東京城內左顧右盼,也著實是,
“前麵就是公主府,明日我會讓人帶你來看看,”他拉住耶律靈的胳膊,不動聲色將她從人群中隔開,現在正是上午,東京的集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也是密密麻麻,一不小心就會走散,她這樣的身份,又是在這陌生的城市,雖然是天子腳下,可是出了事,他也是對不起當初對耶律宋的承諾。
“可是,”
“沒什麼可是,”小丫頭的依依不舍雖然讓他心裏一動,可是,該硬下心腸的時候,他也是不得不狠下心,這麼多年對著自己的妹妹高甄,他已是明白一個道理,
不要試圖和女人講道理,不然到時候,被繞進去的,絕對會是你自己,與其如此糾纏不清,倒不如強硬一點來的好。
“少爺,”陳總管的聲音也是打斷了他的思路,看著輕車熟路從自己手中接過韁繩的奴仆,他也是立刻從善如流,果然,什麼事,都是瞞不過父親的,“阿靈,先去見見我父母。”當年王妃的事情,他已是了然,看著和王妃有著八分相似的耶律靈,他也是暗自歎口氣,想必她的到來,也會在府中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才對。
隻是,這一次,倒是他錯了,在最初的見麵之後,父母對自己帶回來的這位遠方來客仿佛是早已熟識了一般,絲毫都沒有覺得尷尬,耶律靈這丫頭倒也真不負這古靈精怪的名號,很快就和公主府上上下下融為一片,自己的大妹高甄更是仿佛又多了個姊妹一般,兩個人成日裏膩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隻是,這一切,本該是讓他鬆一口氣的,隻是,看著此刻正和妹妹僅僅靠在一起,全神貫注地看著什麼的耶律靈,他心裏忽然也是前所未有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