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異類我不懂這一切醜惡、荒謬的關係為何存在我以為人與人之間可以用愛包容一切可是,我感受到的是虛榮之後的殘殺1焦屍陽光透過病房白色的窗簾照在潘多多蒼白的臉頰上,更加凸顯她的恐懼。她靜靜地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前麵,毫無表情。
“多多,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我想試圖了解她失蹤的那個晚上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才使她如此驚惶不安。
“最近這兩個月,我一直覺得有個‘黑影’在跟蹤我。我開始以為是錯覺,直到星期三的那個晚上,我突然被‘黑影’劫持,我才明白不是錯覺!他抓住我後,隻是用繩子綁住我的手腳,靜靜地和我坐在一個廢棄的公園裏,卻從頭到尾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後來我實在太困就睡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裏了。”
“你是被路人發現,報了警,被送過來的。那個‘黑影’真的沒有傷害你?”
“沒有,他一直用布蒙著頭。我看不到他的相貌,也沒聽過他的聲音聲音,更不知道他抓我的目的。他就像個幽靈,真讓人恐怖。”
多多不安的神情,讓我知道這次遭遇對這個17歲的女孩子造成的傷害。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助手小果通知我又有新案子了!
案發地點是近郊地帶的村屋。從村屋的狀態來看,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一進去就有一股強烈的焦屍味道。死者是一個年輕男性,大腿部分的皮肉被利器切割下來,露出白色的腿骨。除此以外並無其他傷痕,也就是說,死者是被人活活切割皮肉最後失血過多導致死亡的。
更讓我震驚的是,村屋外麵居然有燃燒過的樹枝和幾塊碎肉。難道……?我用鑷子把碎肉夾進證物袋,帶回法醫館化驗。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屍體其實是很難被人及時發現的,要不是兩個做自助旅行的大學生經過這裏,打算住在村屋裏,恐怕屍體直到腐爛也無法被人發現。
化驗的結果證明我的推斷是正確的,被烤焦的碎肉確實是從男死者的大腿部切割下來的。這個結果,也就是證明著:有人在吃人肉!在解剖屍體時,我仿佛可以聽到他被凶手活活割下腿部肌肉時絕望而淒慘的叫聲!這個凶手太殘忍了!他為什麼要吃人肉?或者他沒有吃,他隻是把腿部肌肉用火烤焦了?可是如果他沒有吃掉的話,那死者腿部那麼大兩塊肌肉又為何消失不見了呢?
2模擬屍體農場初秋,深夜的郊外。我打開窗子,空氣中彌散著一種奇異的味道。如果不是法醫館把屍體腐爛速度與死亡時間判定的實驗地點選在這裏,也許這裏會是一個風景迷人的地方。我總是選擇在別人意想不到的時刻,意想不到的地點,與死亡一次又一次接觸。
“這麼晚,還在實驗室?”說話的人是法醫館剛聘的實驗助理陸家奇。他是父親蒙棕的得意學生,法醫係的高才生。
“我在整理白天的工作紀錄。明天還會有幾具捐贈來的屍體運過來。”
“美國的屍體農場通過實驗已經可以為我們法醫館提供比較精確的屍體腐敗速度和死亡時間判定的數據了,我們為什麼還要投入一大筆資金來自己進行實驗獲取數據呢?”家奇用審視的眼神看著我。
“蒙氏法醫博物館的宗旨就是要打造全亞洲排名第一的法醫研究基地的稱號,所以我們所得出的數據和資料都是經過科學嚴謹的實驗和專家分析而最終獲得的,我想,獻身科學的精神,首要的還是要親曆親為獲取第一手資料。”
奇翹起嘴角,笑了。“雖然你還不到20歲,但已經是一個有責任感的法醫了!開始我還覺得讓我這個醫學博士來做一個少年Boss的助手,真是有點委屈。看來,你是一個值得一起工作的合作夥伴。”家奇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微笑著走出了實驗室。
“鈴——”一大早,手機的鈴聲就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蒙藍哥,你快來吧,我已經到實驗基地了!”電話裏是潘多多興奮的聲音。“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參觀屍體農場的,不許不遵守承諾哦。”
“好,我遵守,不過農場裏腐爛的屍體真的既可怕又惡心,你可有有心理準備。”
我帶著潘多多進入了實驗基地,隻聽到有禿鷹在天空盤旋的叫聲。
“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居然還有禿鷹?”多多疑惑地看著我。
“就是因為是荒郊野外,所以才有禿鷹。禿鷹的盤旋,說明了附近有高度腐爛的屍體。有一些動物,像禿鷹、豺狗和蟲類,它們專門喜食腐屍。屍體的腐爛速度跟周圍環境有很大關係,和死者的體質和死亡方式也有關聯。前麵20幾米處,你就會看到一具已經高度腐爛,並被動物啄食的男性死屍……”
潘多多強忍著惡心和恐懼,終於忍不住提議道,“蒙藍哥,我們去右邊那片小樹林走走吧?”
我們兩個人進了小樹林。
“蒙藍哥,這個小樹林怎麼這麼潮濕啊!我的腳踩在濕濕的草叢裏,總覺得好像有小蟲在咬我一樣。”
“沒錯,因為我們正在這裏進行潮濕環境下屍體腐爛速度的測試。在這種環境下的屍體會出項屍蠟化或者泥炭鞣屍的現象,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屍體都不會腐爛,而保持原貌。半個月前我們在塊地裏埋了一具少女的屍體,你想不想看一下,她現在的樣子?”
“我還是不看了,估計她也不漂亮。”多多顯然是怕了。
“你看一下,你腳底下是不是踩著了什麼東西?”
“噢!我的天啊!這是什麼啊,一塊一塊的。”
“是已經在潮濕的環境下屍蠟化的死屍。”我強忍著不笑出聲來,並決定馬上送她離開基地。
3同名的實驗屍體送走潘多多後,新的實驗用的屍體已經運到了。
“羅啟歐,男,18歲,兩天前死於自殺。”我一邊說,一邊初步檢查著這具男屍。
“羅啟歐?”家奇突然皺起眉頭。
“有什麼特別嗎?”我問到。
“我有個弟弟叫方家煥,多年前被人領養,當時他養父母給他改的名字就是羅啟歐。而且,我的弟弟今年也是18歲。不不不,不會是他,他怎麼可能自殺呢?”雖然嘴上這麼說,家奇已經明顯地不安起來。
“做個DNA測試,就清楚了。”
“我們分開時,他4歲,我12歲。我父母在車禍中喪生,我們就一直在孤兒院生活,直到被各自的養父母收養。我們分開14年了,我根本不知道他現在長什麼樣子,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我突然覺得這個死者的情況有些異常。“家奇,你摸摸這個死者的頭麵骨,至少有3到4處的骨折。根據紀錄上顯示,他自殺時的墮落距離是35米左右,按照墮落距離和骨折分布的關係來分析,他的頭麵骨根本不可能出現這麼多處骨折。除非死者在自殺之前,頭麵骨就已經骨折了。而這麼嚴重的骨折情況,隻能說明,他在死前,麵部曾遭人暴打。”
“有沒有這個死者的家屬資料?”
我把家屬簽署的同意捐贈書遞給了家奇。
“方儀萍?我弟弟的養母就叫方儀萍,難道真是我弟弟?”家奇凝視著屍體思索著。
經過DNA的檢測結果顯示,男死者羅啟歐和家奇沒有血緣的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我想找到這個自殺少年的家屬。”家奇說著。
4骸骨我和家奇按照死者的檔案紀錄找到了羅啟歐的家,可是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人回應。倒是旁邊房間一個女人探的頭來,“別敲了,那家沒有人。”說完,趕快關起了門。
看著家奇失望的表情,我說,“我們去你們小時候住的孤兒院調查一下吧。”
“沒用的,我這些年裏一直在努力尋找我弟弟,沒有一點線索。”
“如果死者的母親真的是當年收養你弟弟的方儀萍,那麼為什麼死者也叫羅啟歐呢?他們不是給你弟弟起名為羅啟歐嗎?為什麼出現了兩個羅啟歐呢?這也未免太奇怪了!”
就在這時,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有人在背後窺視著我們。
“誰!”我回過頭看,卻發現我的身後根本沒有一個人。是一道黑影!我明明感覺到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我和家奇還是去了古羅市,希望能拾起當年斷了的線索。
我們站在古羅市青家街123號前麵,如今正做為危房被拆遷著。
“這是什麼東西啊!一個死人!”
家奇的麵色突然蒼白起來,“我最近總是夢到他,還是四歲的模樣,他哭著央求我不要離開他。”
拆遷的工人竟然在一堆廢墟裏發現了一具人的骸骨!從骸骨的體型,身長來判斷,那還是一個幼童!
我和家奇參加了當地警方的屍骨鑒定工作,根據股骨長度和其他長骨之間的比例關係,還有人類牙齒的發育規律可以初步判斷出,幼童是個男孩,死亡的年齡應該是在5到8歲之間。
也許這個世界上凡事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家奇不祥的預感真的應驗了。幼童骸骨的DNA檢測結果證明,他就是家奇失散多年的弟弟。
5羅啟歐幾天來,家奇難過得讓我看了就心酸。
“家煥身上多處軟骨骨折,這表明,他曾經遭人虐打。顱骨也有輕微破裂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