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消息傳開的那個傍晚,寥落夕陽下的校園瞬間沸騰起來。
蕭微微一路跑回寢室,氣喘籲籲,“特大消息,魯克要來學校開畫展了!”立時,寢室裏的每個人都停下手裏的動作,盯著蕭微微。
劉言從上鋪跳下來,“真的嗎?”
蕭微微點點頭,“當然是真的。為期三天,學校三樓的大堂已經開始籌備了!後天魯克就要帶著他的作品到學校了,據說還有魯克的成名作《塔納托斯的微笑麵具》呢!”
劉言連呼過癮,“真是太好了,這期校報正好沒什麼新聞呢,這可真是及時雨!”她越說越興奮,在寢室裏又蹦又跳。
怡茗是惟一一個沒有表現得太興奮的女孩,她略有所思的想窗外看去。窗外的黃昏終於結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中盛放的燈火。
魯克是我們學校上幾屆的老生,這幾年在油畫界頗有造詣,我是在報紙上看過有關他的消息的。
2我是在圖書館看到蔣若涵學姐的,她穿一件紫色的外套。我走過去打招呼,“學姐也是來借書的?”
蔣若涵點點頭,“是啊,曉曉,最近很忙吧?”學姐是很有涵養的人,給人一種平淡安逸的完美感覺,是我心中最理想的榜樣。
“不是很忙,現在離考試還遠呢!我來借幾本書看看!”這個時候已經輪到我借書了,我低下頭,對著門上的小窗戶,裏邊的老師瞧了我一眼,“借什麼書?”
“有沒有關於神話方麵的書?”我問。
老師恩了一聲,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寒著一張臉說,“看希臘神話吧!”說著,站起身就要去拿書。
蔣若涵忽然跑過來,“希臘神話不是很有意思的書,而且很多內容都不容易懂!還是換一本吧!”然後她禮貌地對老師一彎腰,“麻煩您了,老師!”
胖老師立刻微笑起來,眯起小眼睛,“是若涵啊!想換什麼書?”她說這話的時候壓根沒有詢問我的意思,自己慢慢走到書架前,轉了一圈,拿了一本《西遊記》遞給我。
我看著手裏的書,有些哭笑不得。
蔣若涵嗬嗬一笑,和那個胖老師打了個招呼,拉著我走開。
我和學姐在圖書館外分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憂鬱的樹林下。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一直以為學習藝術的人都該有很獨特的個性。可是學姐她恬淡自然,過著一種與世無爭的生活,校園中永遠都是她一個人的影子。
走到寢室樓門口的收發室時候,劉阿姨叫住我,“沈曉,有你的信。”我走過去,看著劉阿姨換了新發型,燙起迷人的大卷,這個不算美麗的中年婦人第一次給我一種很時髦的感覺。
我接過她手裏的信,看了看信封上飛幹淨的字體。飛是我一個筆友,他學心理學,在遙遠的城市,過我不知道的生活。
飛的信總是簡單平常的介紹了一些學習的知識和所見所感。我有些佩服這個男生,看完信,總是展顏一笑。
“是你男朋友吧?”劉阿姨笑嗬嗬地問我。
我睜大了眼睛,堅定地搖搖頭,“不是的,不是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什麼不是啊?”
是白清,她是本市人,有些驕傲。我和她的關係始終是恒溫——不冷不熱。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看她拿著自己的牛仔褲交到劉阿姨的手裏,“這個褲角有些髒,你幫我好好洗一下!”劉阿姨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其實我和劉阿姨不是很熟,來學校的時候她就在這裏看管女生寢室的衛生。閑暇時幫懶惰的女生洗衣服,收一點點錢,維持自己的生活。
我和白清一起上樓,她攬著我肩膀。我低聲說,“劉阿姨那麼辛苦,你為什麼不自己洗衣服呢?”
白清看了看我,“沈曉,你認為我真的是懶惰的女生嗎?你錯了,我隻是想幫幫她,隻有這樣,她才能多掙一點錢啊!”
3我對劉言說我有不好的預感。劉言笑著對我說,“沈曉,你太多心了!”我這個好友,是個天生的樂天派。
可是事情就在那天中午發生了。306寢的孫豔麗瘋了。她依靠在寢室角落裏,滿頭長發垂在眼前,指著圍在寢室門口的人群大喊大叫,一會哭一會笑的。她的室友說,孫豔麗昨天晚上從圖書館回來就一直說胡話,今天早上就瘋了。她一直都說在二號樓看到鬼了。
人群中看到怡茗和蕭微微,兩個人臉色蒼白地站在一邊。
孫豔麗忽然一聲大叫,“有鬼,長頭發!”說完,她身子向裏一側,砰地一聲撞在一邊的鐵床上,鮮血一瞬間就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