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佩聽見瑞珠說是“老太太”派的人來伺候,就知道在瑞珠心裏是有鬼的,本能反應著說起謊話來,心裏先是冷了三分,而後揣測了一下為什麼要派人來監視自己,實在沒有什麼頭緒,難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秘密不成?可惜自己並不知道原來這副身體的主人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鍾離佩想著心思不說話的時間裏,瑞珠已經將剛剛那句話咀嚼了幾十遍了,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兒說錯了話。
炕上的鍾離佩又開口道,“依你的話,你是向著我的了?”
瑞珠嘴裏有些幹澀,這句話要是往常,或是以前伺候胡氏的時候,她都能輕易的響亮的回句“自然”或者“當然”,可是現在她卻開不了口。
可是,瑞珠心裏想道,“我真的是向著姑娘你啊!”
心裏有情發不出,不自覺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鍾離佩皺了皺眉,“不說也就罷了,好端端的哭什麼”說了轉過身,便不說話。
瑞珠心裏難受極了,剛剛同紅桃說話就談起了珍姑娘和佩姑娘,她和紅桃的心是一樣的,既然跟著主子,自然就是向著主子的,雖然時不時的顓孫氏過來找她們兩個打聽消息,可是她說話什麼的分寸都把握的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能說,還是知道的啊。
然而,不管怎麼樣,自己是來監視佩姑娘的,再怎麼解釋也是既成的事實,佩姑娘又怎麼會相信自己的解釋呢?
瑞珠越想越不是味兒,睜著淚眼,剛巧看到麵前茶杯的碎片來,抓起一塊大些的就要劃自己的手臂。
好在鍾離佩在瑞珠撩袖子的時候看到了,忙抬腿就踢瑞珠拿碎片的手腕,瑞珠手一鬆,人也隨著鍾離佩的力倒在了一邊,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嚎啕起來。
外麵的丫鬟聽了就開始嘀咕,紅玉忙嗬斥了她們幾句,打發她們散了,自己卻心裏犯起了嘀咕,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鍾離佩收了腳,從炕上下來,一麵抓著瑞珠的手腕看,幸好,隻是劃破了一點皮,遠處滑遠的茶杯碎片靜靜的躺在那兒表示著自己的無辜。
鍾離佩從瑞珠腋下將她拖起來,直拖到小杌子旁邊,離茶杯碎片遠遠的,自己就著小杌子坐下了,讓瑞珠靠在自己腿上,一麵調笑道,“你也說向著我?這麼鬧出人命來,我也不要活了,償你的命是免不了的,你再這樣哭下去,二太太又要打發人過來問話了”
瑞珠模糊的聽見“二太太”三個字,忙止住了淚,怔了半天,打了一個嗝出來,鍾離佩毫不客氣的就笑出聲來。
瑞珠雖然背對著靠在鍾離佩的身上,聽見了鍾離佩的嘲笑,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起來,隻是再也不哭了。
鍾離佩見瑞珠終於停了哭,用手慢慢撫著她的背,緩緩說道,“我並不是懷疑你什麼,如果真是那樣,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跟我的時間雖不長,我處事的原則你多少應該知道些”
瑞珠聽了話,頭就垂了下去,鍾離佩也不再說話,讓瑞珠自己去想,有些話隻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