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對著侍衛笑了笑,隨即漫步與侍衛擦肩而過,視線好奇打量前方那位剛剛與他擦肩而過,眼神澄清,沒有一點少年人朝氣與野心,簡直就如同一位苦行僧侶的少年人。
這種少年他見過不少,以他現在的身份可不會對這種少年感興趣,他對這位少年感興趣的願意恰好就是奧古斯都在城樓上眺望時,眼眸展現出的那一抹滄桑。
有著這樣氣質的少年人實在稀少得不可思議。
當中年人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士兵就明白這位大人物已經非常婉轉的拒絕了他的自薦。士兵根本沒有半點意外,隻不過有些許失落而已,畢竟這種情況在他成為桫欏城士兵之後就已經盡力了至少三位數了。
不過即使如此,他卻也還是注意到這位中年人眼中對於那位已經離去青年的好奇,士兵立刻與身側的一位同伴交談了幾句,隨即盡量保持良好風範小跑道中年人麵前。
挫折?倘若一個人經過了一百次拒絕還可以微笑麵對,那他麵對一百零一次拒絕難道會崩潰嗎?臉皮已經有桫欏城城牆那般厚實的士兵奧利自然不會。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失敗,而是在可能成功之前就停下了腳步,不盡力而為。”將諾克薩斯兩百多年以前那位著名哲學家歌德的言語當做至理名言的奧利在遭到中年人的拒絕之後,捕捉到中年人眼中的好奇,立刻就沒有任何猶豫跑到中年人神色,對自己的命運做最後一次爭取。
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黑色棕熊大衣的中年人放緩了腳步,似乎可以讓奧利追上!奧利小跑到中年人麵前,一臉微笑而恭敬的開口說道:“大人,那位少年叫奧古斯都,據說厄加特城主大人以及聖托馬斯的神父白衣主教拉斐爾教士非常親睞這位有潛力的少年。”
說完奧利立刻停下了腳步,他可不希望這位大人物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下惱羞成怒,要他的一隻手臂或一隻大腿。不過奧利還是凝視著那位中年人的背影,希望那位中年人可以停下腳步回頭。
不過中年人卻始終沒有這個意思,中年人自言自語到了一句奧利停了絕對會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一句言語:“沒有想到這兩個小家夥的眼光還不錯嘛!這不過讓如此優秀的青年人成為這次新兵大會‘萬眾矚目’的對象,是不是有些浪費呢?”中年人口中雖然有些可惜這名叫做奧古斯都的青年,但眼神語調之中沒有流露出半點可惜的意思,反而平淡如此。
可惜?一名不能在眾多螞蟻一樣的新兵中脫穎而出的小家夥值得可惜嗎?
兩個小家夥,奧利如果聽見中年人那句在桫欏城中幾乎算得上無法無天的言論,即使中年人同意他的追隨,他也會遲疑,懷疑這位儀表堂堂比貴族還貴族的中年人是不是瘋子,竟然敢如此評價他們的厄加特城主大人,難道他不知道厄加特大人的可怕與殘暴嗎?當然落在中年人身後的奧利自然沒有聽見中年人那番自言自語,隻是以期待的眼神望著中年人,希望中年人可以回頭。
走了大約三四十米的距離,中年人始終沒有回頭,卻停下了腳步,嘴角勾起了一絲輕微的弧度,緩緩說道:“我對桫欏城不太熟悉,年輕人,你願意當我的導遊嗎?”
已經絕望幾乎徹底死心的奧利聽見這句話如同見到天堂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神色,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開口回應道:“大人,這是我的榮幸!”
奧利作出這個決定代價不菲,首先他必須放棄穩定安逸的城門守衛工作,第二他必須冒著可能不會被這位大人物接納的風險,任何一位諾克薩斯帝國居民都知道,成為一名胸前有徽章的家族護衛可不是一件簡單事情,這其中要通過重重考驗……
這也應征了瓦洛蘭大陸自古以來就流傳得那句話:成功或失敗就在一句玩笑之中。
已經走下城樓的奧古斯都哪裏知道到剛才和他擦肩而過的大人物似乎已經開始注意到他了,此時此刻,奧古斯都滿腦子都在思忖明天有著桫欏城幾乎所有貴族都公認貼著狡詐、殘暴、嗜血、睿智標簽的厄加特城主大人會流露出怎樣的惡趣味對他這個已經關在牢籠中的玩味進行玩弄。
噢,千萬記住,明天不應當稱呼厄加特大人為城主大人,在這樣的場合他一向喜歡被人稱呼為厄加特將軍。
拉斐爾白衣主教判斷得可真沒錯,奧古斯都是一位天生的政客啊!看看,如此懂得察言觀色、注重細節,把握時機,這可不就是一位優秀的政客需要必備的基礎嗎?
隻可惜出生就注定不是貴族的奧古斯都已經失去了成為一名笑裏藏刀的政客基礎。在瓦洛蘭大陸任何一個地方,在沒有權利基礎的土壤上,再華麗有征服性質的言語都隻不過寫在一紙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