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聽牆角,扶月依舊是如此的坦然風流如同踏青,暗青長衫洋洋灑灑的撲落,紋金玉冠束起瀑布般的黑發,鳳眼微挑丹唇輕揚,垂眸間全然不似偷聽小姑娘壁角,反而像是於山林中撫琴會知己。
“唉,原來那是掌門弟子,那我們豈不是一直都見不到麵。”
“是啊,扶月師兄長得可真好看。”
“內門的師兄們長得都那麼好看嗎?”
“不是呀,我可是打聽過了,扶月師兄在整個修仙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好看。”
“要是能再見扶月師兄一麵,我什麼都願意。”
“扶月師兄當時一笑,我的魂兒都飛了……”
幾個小姑娘有大有小,一回想起扶月當時翩然若仙微微一笑的樣子,頓時心跳又差點飛升仙界,直想的自己羞的紅了臉頰。
作為被討論的當事人,扶月淡定的走過了這個窗口,對這些錯付的少女心不置一詞。
“我想娘!娘!嗚嗚嗚嗚嗚!”
“你別哭了,你能當昆侖的弟子,你娘肯定也是高興的。”
“娘!娘!娘嗚嗚嗚嗚嗚!”
“你這樣你娘知道了會心疼的。”
“嗚嗚嗚我想吃娘的烙餅……”
“你……嗚嗚嗚我也想我娘了……”
幾個小姑娘說著就抱頭一起被傳染痛哭起來,滿房子都是“我想我娘的烙餅”“我想回家”“娘我不要在這裏”的哭聲。
扶月淡淡的走了過去,他料想這個屋子一時之間也聽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於是來到了下一個房子。
“你看那王家小姐,到了昆侖還那副德行,哼,我們現在誰又比誰差,還是那樣的死人臉。”
“你可別這麼說,雖然都是昆侖弟子,但是王家有錢有勢,這次難得出了一個有靈脈的,還不使勁供她?到時候靈石都是小事,萬一王家弄來了什麼法寶……”
“難道到了這裏還要看她的臉色行事?我可不願意。”
“唉,忍了吧,說不定她能成為內門弟子呢。”
走了這幾個房子,就隻有這裏的對話有點意思。這對話條理清楚,聽著也不像是一般小孩子說的,略一回憶,扶月就想起了這裏住的是什麼人,這原來就是武安國的富貴人家住的地方。
要想修真必須要有靈脈,許是靈脈也和高矮胖瘦一樣,富貴人家的孩子吃得好穿得好,在娘胎裏發育的都好,所以修仙的人裏富貴人家反而多一些。
一共五個屋子,前兩個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住的地方,這後麵三個卻都是武安國的王公貴族之子。
而王家扶月也知之甚詳,可謂掌握著武安國的經濟命脈,隻是在修士上略單薄了些,此次難得出現一個修士,看來是要拚命的供著了。
這王家小姐,看上去頗似扶樂,有能力,相比也有些手段,如此才能從外門一步登天成為掌門弟子。
在內心羅列了一個重點懷疑對象之後,扶月繼續往下個屋子走去,這個屋子裏說的無非也是王家小姐的事,隻是比起上個屋子的義憤填膺,這裏更多的是拜服。
聽了一會扶月內心更加肯定起來,他走向了最後一個房子,那裏就是王家小姐住的地方了。
才到了窗邊,扶月還沒來得及聽就隻見窗戶被突兀打開,他就這樣措手不及的被暴露在屋內的燈光之下。
一瞬間扶月心中有千般打算,但最後隻是微微一笑,修長如白玉的食指放在唇前,對著開窗的小姑娘比出一個“噓”。
“……”對麵那個小姑娘一臉被打懵了的淡定,還不忘固定好窗戶,然後一臉呆呆的回去了。
小姑娘梳著羊角小辮,臉上皮膚並不柔膩,和那些大家小姐可是天差地別,扶月想起來最後分房子的時候,他混搭了一個金係的小姑娘進來,湊夠了一個屋子的五個人。
“開了窗戶就回來,別磨磨蹭蹭的,王小姐要休息了。”
“哦。”小姑娘溫溫吞吞的說了一個字,老老實實的回到了自己離門最近的床上,踏實的躺了上去。
扶月一笑,覺得這個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看著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女兒,卻也沒像無知村婦一樣吵吵嚷嚷。
隻是他備了一肚子的解釋都沒用了,本還想著若是她出來追問了,就解釋說是考察新弟子的心性,沒想到這小姑娘心倒是大,直接就這麼睡了。
這麼一想,這個小姑娘又略木訥了些,要知道他可是掌門弟子,平時外門弟子見一麵都是了不得的機緣,不趁此攀談巴結,就這樣放了開去……著實是沒有決斷。
這些想法在腦中一轉,扶月也並未深思,就這樣聽了一會,發現再無其他聲音之後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