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開門的是一位稍胖的四五十歲的男人,身高1米80左右,頭上有幾絲白頭發,高大而結實的身材,有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
慕容芹想,他肯定就是林大棋要給她介紹的神秘人物。
林大棋和他打了招呼,然後說:“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歐陽先生,這位是吳小姐。”
歐陽主動和慕容芹握了手。他的手大而有力。從外型看,他確實有一股吸引女人的成熟感。隻是,快五十了,這朵花快謝了。
歐陽指著大窗前的沙發,說:“小芹,來來,坐坐。”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一罐橙汁,倒了三杯,分別擺在他們的座位前。
歐陽接著說:“小芹,讀什麼專業的?在深圳感覺怎麼樣?”他的口氣,像是一位老者在對一位小女孩說話。而林大棋卻對他必恭必敬,像個孫子。
慕容芹感覺歐陽的來頭確實不小。
慕容芹說:“剛畢業一年多,走投無路,四處流浪。就為混一口飯吃。”
歐陽說:“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流浪。流浪是美麗的,充滿詩情畫意。我想流浪還沒多少機會呢。”
真是飽漢不知餓漢苦啊。照這種邏輯,街邊的乞丐和旅行家沒什麼區別。都一樣浪漫和富有詩意。慕容芹想。
林大棋看著慕容芹,微笑著說:“我先去陪肖芹萍、宋青海他們遊泳,你們聊。”
林大棋走後,歐陽說:“小芹啊,你剛來深圳不久吧?第一次來小梅沙吧?”
“是的,我今天一來就感覺這裏好美。”
“你隻是去遊泳,沒有玩過別的項目吧?”
“什麼項目?”
“多著呢,有蹦極、降落傘、汽艇、海上過山車,還有搶氣球、沙灘卡拉OK和釣魚比賽,等等。”
“真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剛從閩南一個旮旯裏來的,什麼都不懂,讓您見笑了。”
“走,我們去租一部汽艇玩玩吧。”
他的口氣給人感覺沒有商量的餘地。慕容芹隻好跟他去。
租一部汽艇不知多少錢,本來是不能讓承租者自己開走的,有專門人員開著帶客戶去玩。但歐陽甩給了出租汽艇的老板一千元,並拿了一本證件給他看,便把汽艇開走了。
歐陽帶著慕容芹把汽艇開得飛快,開了很遠,越過安全防護區。海浪一陣陣衝擊過來,海水已濺到身上。
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海風太冷,她全身突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歐陽卻我行我素,不去考慮別人的感覺。
慕容芹很害怕,說:“我們進入深海區了,回去吧。”
“怕什麼?越危險的地方越刺激。”歐陽說話時兩眼發著凶光。
他們的汽艇在一個荒涼的沒有樹木的小島旁邊停了下來,四周一片漆黑,隻有海水撞擊岩石的陣陣浪聲。
停下汽艇,歐陽點了一根煙,邊抽邊說:“先休息一下吧。”
慕容芹開始後悔跟他出來,害怕他別有用心。孤男寡女,渺無人煙,涼風刹爽……她實在不敢再想像下去。
慕容芹說:“我們回去吧,這裏太暗了。”
歐陽冷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在暗而遠的地方看亮的地方才看得清,才能感覺全貌,把握全局,另有一種快感。”
“我不懂。”
歐陽問:“知道我為什麼對黑暗的地方有感情嗎?”
“不知道。”其實她根本不想知道。
“說起來話長啊。這本來是個秘密,不過,告訴你也不要緊。”
“你想說就說吧,別兜圈子了。”
“小時候,家在一個小縣城,鄰居一戶人家有四兄弟,老是欺負人,我也常常被淩辱。在街上碰到他們,總要讓他們戲弄,身上有零用錢肯定要被他們搜光。硬鬥當然鬥不過他們,軟鬥也沒機會。就這樣,慢慢地被欺負到十八歲。那一年,我實在忍無可忍了。”
“你把他們殺了?”慕容芹問。
“一天黑夜,四周黑得看不見人影,趁他們睡了,我摸到他們家窗戶吹迷魂藥進去。等他們都昏睡後,我拿了根木棒,大搖大擺地闖門進去,把他們的頭都敲破了。”
“好可怕,你別講了。”慕容芹說。
“後來,他們四兄弟都半傻不傻的,都聽我使喚,好過癮。”歐陽說著,有一種成功者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