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第二天，歐陽睡到中午才起床。
沒有他同意放行，慕容芹是出不了門的。
歐陽滿臉灰暗。他說，一整夜沒睡，吃了兩片迷睡藥，還無濟於事，隻是迷迷糊糊地躺了一夜，又朦朦朧朧地躺了半個白天。
慕容芹說：送我走吧，還得上班呢。
歐陽說：“還上什麼班，馬上就過來做老板了，你還怕你的狗屁老板不成？等一下一起去吃飯。晚上有個‘上半身 party’，一季度才舉行一次的。很難得有這個機會，不是隨便人都可以去的。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以後在咱們這個集團上班你才會逐漸成熟起來。我希望你能盡快獨當一麵。”
慕容芹想，既來之，則安之。況且，參加一次party，也沒什麼大不了。
慕容芹跟網絡公司的主管打電話請了假。
晚上八點多，歐陽就帶慕容芹來到幾十公裏遠的另一處古典帝王別墅。
都說深圳的錢多，北京的別墅多。此話果然不假。北京的別墅多是古代帝王宮殿的縮影，除了麵積比帝王宮殿小，設備比帝王宮殿先進，其他的沒什麼兩樣。
這是一座朱紅色的別墅，大門像《西遊記》裏妖精變的屋子，門的兩側也有兩個像眼睛的窗戶。圍牆很高，花園陰森，園內有個頗大的橢圓形遊泳池。燈光昏藍昏藍，如螢火蟲，布滿各個角落。
剛走到遊泳池旁邊，就把慕容芹嚇了一跳。已經有十多個男女分散在一些角落，他們都裸露著上半身。
慕容芹跟著歐陽繞遊泳池轉了一圈。每到一處，歐陽都跟他們點頭致意。
昏暗的光線下，還可以看出，這些男女都紋了身。男的要麼在手臂上紋了兩條打叉的利劍，或一個骷髏頭顱，要麼在後背上紋一條發怒的青龍。女的都在兩個乳房上各紋一朵大小不一的罌粟花，都在肚臍眼上穿個耳環。有個很野的外國女人竟還在兩個乳頭上穿了洞，分別掛個藍寶石。
難怪這集會叫“上半身party”。慕容芹緊張得舉步維艱。她在想，萬一歐陽也叫她脫光衣服，露出上半身，那是何等的難堪和羞辱。
慕容芹假裝咳嗽了一下，壯了壯膽，先發製人地對歐陽說：“老大，今天無論如何我不能跟你們一樣露上半身。我第一次參加這種party，很不習慣，相信這點你會理解我的。”
歐陽大笑起來：“別緊張，這都是自願的，等一下還會來幾個不願意露上半身的，不是隻有你一人，我們不會強迫任何人的。況且，咱們都是自己人。”
他剛說完，就脫了衣服，把衣服甩到一叢牡丹花上。
出乎意料，歐陽的上半身竟沒有紋任何圖案和文字。除了肌肉比較發達外，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歐陽向慕容芹介紹說：“這個party是三年前我和一些朋友商議舉辦的，參加者主要是國內外商界的朋友。主要目的是互相真誠交流業務和感情。剛開始隻有六人，現在參加者已經有六十多人。”
慕容芹說：“我第一次看到這麼野蠻的party，好可怕。等一下有什麼節目，能不能先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歐陽拍了拍慕容芹的肩膀，像大人拍小孩一樣，說：“很自由的，主要是各自玩樂，發泄發泄肉體和神經，有利健康。然後吃自助餐，談生意。當然，也可以自由談朋友，選擇性伴侶。”
慕容芹感到奇怪：“既然要談生意，為什麼不去酒店或夜總會？或者談判雙方單獨去清靜的私人場所？”
“你不懂，這就跟在家裏也可以聽歌，但為什麼很多人還要去歌舞廳一樣。不同的場所，有不同的感官享受。”
慕容芹問：“那這跟裸露上半身有什麼關係？”
“這是一位美國朋友提倡的，主要是表示大家都真誠相待，都實話實說。現在的人都很虛偽，舉辦這樣的活動，能減少人與人之間的虛偽，直來直去。”歐陽說。
慕容芹吃驚地說：“那我不適合你們這個集會，晚上能不能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