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這是一套簡易的二層樓民宅。二樓事實上是半個閣樓,是用木板簡單鋪成的,邊緣沒有圍牆也沒有欄杆,看起來就像一個大神台。
樓下放著一架竹筒梯子,是專為上二樓用的。
慕容芹就住在這閣樓上。她感覺自己不知道是人是神還是鬼。神是坐在神台上的,鬼是無蹤無影的。而自己是躺在神台上的,有血有肉。
“便衣”住樓下。每天晚上睡覺時,慕容芹把那架竹筒梯子拉到樓上,以防“便衣”圖謀不軌。
她吃的飯都是“便衣”去外麵打來的快餐。“便衣”出門時總把大門反鎖,慕容芹成了一個被囚禁的人。
前兩個晚上雖然慕容芹沒怎麼睡,但“鬼子”還是沒進村,兩人相安無事。
第三個晚上,慕容芹正關燈脫下衣服想睡覺時,“便衣”突然說:“慕容芹小姐,這裏隻有我們倆,我睡不著,你陪我聊聊好嗎?幹嘛那麼冷漠?”
“你睡覺吧,我哪有心思陪你聊。”
“不聊算了。要不我陪你睡覺好嗎?”
“無聊。”
“把梯子放下來吧。”
“你做夢去吧。”
“沒有梯子我也爬得上來。”
“便衣”剛說完,慕容芹就聽到他搬動凳子的聲音。她趕緊坐起來穿衣服。剛套下衣服,“便衣”的頭就冒上來了,把她嚇了一大跳。
“便衣”雙手扒在樓板上,嬉皮笑臉地說:“我們是孤男寡女,神不知,鬼不覺,你怕什麼?”
“你別上來,上來我對你不客氣。”
“我上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今晚我是絕對憋不住的,你不服從也得服從,不如乖乖地美美地來睡一覺。”
慕容芹很害怕。想到每次搬出“上麵”的人物名字,都能化險為夷,隻好拿狐妖女人來嚇唬他:“你敢亂來,我告訴方姐,看她以後怎麼收拾你,不要臉的東西。”
“你告訴她更好,說不定她還會把你賞賜給我幾個晚上。告訴你吧,就是她叫我嚐一下你是什麼味道的。她曾說你很保守,她看不慣。在天津那家賓館你睡著時,我已嚐過你了,味道挺美。一回生,兩回熟,你還害羞什麼?方姐也跟我上過床了,那婆娘騷著呢,你信嗎?”
天底下的男人沒有幾個是好東西。外表再君子的人,隻要有機會,一見到異性,都會像狗盯著豬骨頭似的。她感覺。
這隻狗說著就想爬上來。
慕容芹一聽他的話就火冒三丈。原來自己竟被人當成一個工具送來送去,而且還被一個女人作為工具送給男人。心裏真不是滋味。活著有時比死受辱。
原來,女人有時比男人還不是東西。狐狸女人就是這樣的人。
慕容芹隨手抓起一根木棒,往他的手狠狠地砍下去。他站著的兩個重疊的凳子突然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便衣”癱在地上慘叫,嚷著他的一隻手和一隻腳都骨折了。
慕容芹提心吊膽地爬了下來。發現他真的不行了,找了個鄰居,一起把他送去鎮上的醫院。
慕容芹跟醫生說他是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的,辦完住院手續就走了。
“便衣”不敢聲張。他知道任何說法對他都不利。他隻有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