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別墅的主人已不是歐陽,而是一位香港商人。香港商人說這套別墅本來就是他買的,兩年前租給北京一家民間藝術研究會。不久前租期已滿,研究會退還給他,他前幾天才帶妻子兒女來度假。
他的妻子和一群兒女也跟著到門口出來與慕容芹搭話。看得出這位商人的話不可能是假的。
慕容芹問他認識不認識一個叫歐陽石的人,他說不認識也從來沒聽說過。
看來“歐陽石”很可能是個化名,而且他真正的住所沒人知道。
慕容芹隻好摸黑趕回北京大學尋找葉可良。
到北京大學時,已是晚上十二點半了。校內四處燈火通明,學生們正在為一名被奸殺的師妹舉行告別儀式,整個學校沉浸在一片悲痛的氣氛之中。
平時走在街上回頭率很高的慕容芹,此時沒有人看她一眼。葉可良和同宿舍的同學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要離開北京大學時,路過其最有名的宣傳區,慕容芹看到有很多人在一個宣傳欄前圍觀,便也跟著擠進去看看。原來是有人張貼的一張告示,大意是說昨晚有一位校外青年也“混”在學生當中參與學生的集會,已被及時識破並抓起來,希望以後大家要提高警惕。
已有很多學生在告示的空白處寫下“這是問題的實質嗎?”、“校內的‘抓’了,校外的呢?”、“我們要抓的是真正的凶手”、“該抓的沒抓,不該抓的抓了。”、“不痛不癢”等語句。
不知哪位偉人說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慕容芹覺得這話投諸四海皆真理。
幸虧校裏有人在廣播裏說:各方領導極關注此事,一定要盡快把罪犯抓獲歸案,大家才報以滿意的掌聲。
有位圍觀的學生喊:師妹的父母因悲痛過度而昏迷過去了,正在醫院搶救!“醫院”二字突然提醒了慕容芹。她這才想起葉可良說過他胸部最近感到不適,是不是出問題了?
直覺告訴慕容芹,葉可良就住在離北京大學不會很遠的醫院。
她急忙打的到幾家醫院找。
淩晨兩點多鍾,慕容芹終於在一家醫院找到了葉可良。
葉可良的身體確實有些浮腫。他閉著眼,沒發現慕容芹。慕容芹也不想驚擾他,躡手躡腳地坐在他旁邊。
病房裏的各種混合藥味嗆得慕容芹禁不住咳嗽起來。
葉可良醒過來了。慕容芹輕輕地按住他,示意他靜靜地躺著,別動。
他自己感到不行了,眼睛紅紅地告訴慕容芹說,他是他們宗族有史以來惟一的大學生,如今沒完成學業就要走了,對不起先輩,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葉可良的話還未說完,慕容芹已泣不成聲。
醫生告訴慕容芹,葉可良最多隻能活二十天,要趕緊準備後事。
慕容芹問能不能做一下手術,哪怕讓他再多活幾個月也好。
醫生說不敢,也沒必要。做手術的話,百分之九十九要死在手術台上。
慕容芹想,既然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努力,雖然還不是自己的老公,但她早已把他當老公看待,總不能看著最愛的人慢慢受病痛折磨。
慕容芹想到深圳市幾家醫院設備比較先進,這方麵的醫生也比較有名。以前曾看過報道說,有幾位也是得了葉可良這種病的人,在深圳市一家醫院做手術後,活兩三年了,還健在,便決定把葉可良轉至深圳進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