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寨裏,我被扶到大廳與淩爺拜堂,在那“一拜天地”的喊聲中心境一片清明,我得到了保護,也得到了自由。生活從不曾如此完美過。我看不見周圍的人群,隻看見那一雙雙或大或小,或穿著式樣的男靴,或穿著漂亮的繡花鞋的腳。眼前隻一片紅光,那紅紅的蓋頭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周圍一片向淩爺道喜的聲音,直到我被扶入寢房,方才安靜了下來。屋子裏靜靜地,我揭下蓋頭。門上貼了兩個大紅的喜字,桌上點著一雙大紅蠟燭。我靜靜地坐在床上,守著誰?其實誰也不守。
走到門外,小院子裏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天上明月皎潔,大概,這是個好日子吧。此刻的我,全然不知,許寡婦在深夜被燒死在家中,許真在牢裏被灌下毒酒,扔到了亂葬崗。隻有門上掛著的大紅燈籠陪著我,隻有漫天的星辰陪著我。遠遠地,能看到蜿蜒而下的兩排紅燈籠,由大到小,一直到看不見。
夜深了,淩爺大概不會來,先前也已說好,在我願意做他的女人前,他不會碰我的。我進屋,關門,準備歇息,這大紅的蠟燭,就讓它燃著吧!今日,可是我嫁人的日子。
還沒睡著,便聽見淩爺推門的聲音,“開門!”
我忙起身,開門一看,淩爺已醉得不輕,身子倚在門上,我一開門,便整個的倒在我身上,重的很。我扶他上床,他卻坐了起來,一把拉過我,我不提防,一下子跌坐在他的懷裏。他湊在我耳邊說:“我沒醉,不如此,怎得脫身?”我大囧,便欲掙脫身來。他牽我的手到桌前:“本爺要寫字,磨墨。”
我細細地準備好文房四寶,用水將墨條化開,慢慢地研起來。他的眼神清明,全無剛剛的酒醉之態。我現在,就像一個伺候公子少爺的小丫頭。隻不知,這位爺待會兒會寫些什麼。
磨研好了,淩爺提筆,一揮而就。我好奇地走過去,卻見上麵寫著一首女兒家思春的詞:“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花心。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這女兒家,能說出此詞,也是夠決絕的了。那該是一位怎樣花心倜儻的男子,讓這位陌上遊玩的少女,一見傾心,縱被無情棄,也不能羞?
淩爺雖說不與我圓房,可現在頂著夫妻的名分,淩爺對我很是隨意。他一把抱過我,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用手掰過我的臉,讓我的眼睛無處躲藏。“都道女兒多情,誰道男子就不多情?世間有你這樣的女子,不知有多少男子羨慕我,隻願和你有一夕之歡,哪怕被你拋棄,也日夜思之,隻恨自己不夠好,不能多留你一會兒。”他的手指慢慢地滑過我的臉,“怎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這眉,這眼,這鼻,這唇,無不讓人愛之不厭,可我,離你這麼近,卻得按捺自己,因為我與你有言在先。”
他的手在我全身上下遊動,碰到哪兒,哪兒便像觸電一般,渾身麻酥酥的。他壞壞地笑了一笑,“我隻說不與你圓房,可沒說不幹別的。”
他猛地把我抱上床,把我壓在身下,他的唇靠近來,讓我幾乎不能呼吸。好一個霸道的強盜,他的舌鑽入我的嘴,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那一雙手,已悄悄解開了我的衣裳,把我攬在懷裏放肆地揉搓。我的身體都要化了,他的手悠遊而下,我感覺他在撩撥我的下體,不行,不行,這怎麼可以,我還不知道,我前世苦苦守候的,是怎樣一個夢,我千百年來的孤寂,究竟是為了誰,不可以。
我使勁掙開他,才發現,我與他的衣裳都已淩亂不堪,我不能看他,但低下頭,卻又看見他結實的胸部,我背過身去,“淩爺,您將大夫人放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