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淩爺陪我入睡,我心裏再無對大夫人的愧疚之情,我隻不明白,那男子,要如何將大夫人明媒正娶。
我在山上迷路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大夫人那兒。第二天,剛用罷早膳,大夫人就過來了,一臉的關切之色。我鄙視她,與其擔心我,隻怕更擔心自己的醜事暴露吧。“昨個回來才知道阿蓮來找過我,後來又聽說妹妹在山上迷路的事。我原想著過來瞧瞧,天又黑了,想著淩爺宿在這裏,自會把妹妹照顧得妥妥當當的。姐姐來遲了,妹妹莫要見怪。”
若非我見到她昨日的樣子,今日還不知把她當作怎樣一位賢良淑德的姐姐呢!“姐姐能來,妹妹已經很高興了。自己在山上走丟了,連累姐姐擔心,原本是妹妹的不是。”
大夫人笑道:“沒事就好,我這一來,原本是來探望你的,可不是來責罰你的,看妹妹說的,倒像我來興師問罪似的。”
大夫人一笑緩和了氣氛,“不知妹妹是在哪裏迷路的?”
“妹妹也不知,隻覺得這山上的路曲曲繞繞的,還到處是樹,不知怎的,就一個人影也見不著,下次妹妹可再也不敢出去走了。”
大夫人顏色稍解,“這倒是,山上就是樹多。”隨即囑咐阿蓮道:“以後出門,可得把二夫人跟的緊些,再不能弄丟了。”當下姐妹閑聊了幾句,大夫人便告辭了。
待大夫人走後,我才問阿蓮:“昨日怎麼去找大夫人了?”
阿蓮回道:“阿蓮見找不著夫人了,便想去請大夫人多派些人找找,誰知大夫人的侍女說大夫人不在。隻得回去等候淩爺。前院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出入的,隻得在院裏等著,誰知,直到天黑,淩爺才回。一聽說二夫人在山上給弄丟了,當下就急得帶人找了來。”
阿蓮說完,又求道:“夫人,求您別因為這件事不要阿蓮了,阿蓮真心喜歡夫人,夫人待人也和氣,能侍候夫人,是阿蓮的福氣。”
我扶起她,“阿蓮,看你說的。這山上,與我最相熟的,除了淩爺,就是你了啊!”
自經了大夫人那一回事,我也不敢隨便出去走走了,隻愛去從前院通向後院的路上走走。可這條路,相當於是山寨裏的官道,路寬,行人也多,我又嫌聒噪。那一方小院子,就成了我的天空。最開心的,是淩爺到來的時候。淩爺來了,便多了個人說話兒,和淩爺在一起的感覺,是和阿蓮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的。和阿蓮在一起,很輕鬆。和淩爺在一起,很緊張,也有些興奮和快樂。除了新婚那一晚,淩爺有些放肆外,其他時候,淩爺再沒那樣過,頂多也就是抱抱。在淩爺白日閑暇的時候,會帶我出去,這時候,阿蓮也是高興的,那樣,她就可以出去會會自己的小姐妹,沒準,也會去會會自己的情郎。
日子久了,淩爺也會對我說一些秘密的事,比如,我這院子裏,就有一條通向望夫崖的密道。“人們都以為,我這院子是一處絕地,其實,這裏有一條死裏逃生的密道。”在院角,是幾簇茂密的雜樹,淩爺也不派人理理,說是留些野趣,既是山上,就不要毀了太多山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