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風哥把我從山上救回的那一刻起,我便喜歡上了他。可誰知,當我真正成為他的新娘,卻已過去了將近二十年。
我真的沒想到,等一個人,要這麼久。
從進寨子的那一天起,我便開始留心大風的消息,可是,關於他的消息很少。也對,他不是什麼大人物,隻是一個平平常常的護衛,隻是一個黑不溜秋的小夥子。可是,我愛這個傻小子。
從沒見他賭錢,從沒聽過他什麼不好的傳聞。看到那些醉酒賭錢打老婆的,我就鄙視,我的大風哥肯定不是這種人。
可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頭,我沒法表白自己的心事,也無人為我做主,好在自己年紀不大,大風哥也是一個人,我便安心地等著。
一晃幾年過去了,我成了玉兒夫人的貼身丫頭,吃穿用度都比以前好了不少,打聽大風哥的消息也方便了許多。可大風哥的消息很少,也沒什麼人愛講大風哥。我隻能從大家談論的寨子的大事中推測大風哥的英姿。像大風哥那樣的一個人,想必是奮勇殺敵的吧?我能想象到大風哥的英勇,能想象到大風哥得勝後的歡笑。
大概是上天眷顧,淩爺竟把大風哥調來做夫人的貼身侍衛,這讓我可以和大風哥近距離相處。夫人的事很少,我便有了大把觀察大風哥的時間。
大風哥和我初次見麵的時候比起來,壯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他很忠於職守,隻要他站在那兒,他就似一堵銅牆鐵壁,讓人覺得安心。大風哥的話太少了。我是多麼渴望聽到他的聲音啊!有時,我故意和他說話,他卻隻是不答。如果夫人和淩爺不問他什麼,他就可以一整天不說話,真真急煞我也。
大概是我表現得太明顯了,夫人也察覺到我的心意了。夫人曾經轉彎抹角地問他,如果有意中人,可以為他做主。聽到這話,我的心裏,就像有隻小兔子在撲通撲通地亂跳。可是,大風哥隻是說,想一輩子侍候淩爺和夫人。讓我太失望了。
我也曾悄悄發現,大風哥在麵對夫人的時候很緊張,他都不敢看夫人,誰讓夫人太美了呢!夫人一對他說話,他就會臉紅。雖然他很黑,可我能感覺到,他就是臉紅了。
我悄悄學著夫人,我學夫人穿衣,我學夫人梳頭——這倒不用學,因為夫人的頭發,都是我梳的。我越發殷勤地伺候夫人,隻為從他眼前多經過幾次,希望他能注意到我。
可是,我失望了,他的眼神平靜,雙眼如同無波的古井。在淩爺麵前,他恭敬。在夫人麵前,他緊張。在我麵前,他沒有反應。
我有些絕望,這讓我可怎麼辦?夫人的美豔,無人能及,我一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小丫頭,如何能與夫人相比?
可是,寨子出了變故,夫人死了。淩爺帶著我們,逃到了彩虹村。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淩爺和大風的心情都很差,隻有在麵對小玉,一個淩爺心軟收養的小女孩的時候,兩人的心情才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