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機1(1 / 2)

上邪,昌普三十四年

今年的冬天去得特別遲,不知距離春天還有多遠。整個甄妃殿裏冷森森的,見不著什麼活力。

它的主人甄妃,倦怠地倚在床上,病情似乎並沒有因著日見明朗的天氣又所好轉,而是更加嚴重了。

“秦嬤嬤,隼兒昨天功課考了沒有?”她懶懶地問到,提不起精神來。

秦嬤嬤命人將燒旺的火盆換上,走到甄妃的身前回稟道:“娘娘,小主子真給您爭氣了,我聽儲習宮那邊的人說,他考了第一呢!”

甄妃勉強地笑笑:“真好,隼兒這孩子學得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擔心自己身體不好,不能照顧他點兒,讓他……”

“母親,母親,隼兒來看您了!”

甄妃口中正念著兒子,卻已經聽到了他熟悉的童音。

“隼兒過來,讓母親好好看看。”甄妃臉上有了喜色。

小鷹隼乖乖地跑上前去,立在床前。他望著病重的母親,不免有些心疼,伸直小手兒撫著她的發額,他知道每次父王來看他母親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撫著她的額,他覺得這樣一定可以讓母親感覺舒服一些。

“隼兒,聽說……昨天的考試你考了第一,是嗎?”

“是的,母親。”小鷹隼自信的笑笑,這笑容明媚,雖然來源於一個孩子,卻也已經有了種剛毅的風度。

甄妃也伸手在他臉上撫mo著,感歎那濃濃的充滿英氣的眉毛,還有那大而有神的眼睛,是多麼明亮的一張麵孔啊。忽然她又問道:“你怎麼一個人過來的,不讓拘香陪著嗎?”

小鷹隼學著大人的口吻,歎了口氣說道:“唉,女人……真是麻煩。”

一旁的秦嬤嬤被逗樂了,笑著問道:“小主子,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到是給秦麽麽說說看,女人有什麼麻煩的?”

小鷹隼單手背在後麵,說道:“我是聽淮王的兒子這麼說的……王後娘娘有時候沒事就會到儲習宮來,我下了課她也愛拉著我問……什麼學得好不好,什麼想不想吃東西之類的,我挺煩她的……後來,青羽就拉著我跑掉了,跟我說,他聽他父親說的‘女人真是麻煩’!”

甄妃也全當玩笑話來聽,又問道:“這跟拘香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鷹隼仰著眉毛道:“她也是一樣的,就連我上個樹也吵著叫我下來。”

秦嬤嬤立刻變了臉色:“小主子哎,那多危險啊,要是摔下來怎麼辦?”

甄妃卻是很欣賞兒子,說道:“沒事,小孩子別叫規矩給束縛壞了。多動動也是好的,我們的國家向來就是尚武之國。”

小鷹隼聽著母親為自己說話心裏很是高興,坐到床邊上將母親的雙手握著,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他輕輕地為甄妃了手嗬了一口熱氣,說道:“母親的手跟外麵的雪花兒一樣冰冷,您說春天怎麼還沒來啊,那時候母親的手就不會這麼冷了……”

然而當春天到來的時候,小鷹隼已經再不能將甄妃的手握起來了。他的母親已經同寒冬最後一場雪一並化去了……

上邪,昌普四十二年一月

距離甄妃的死已經九年了。她的病逝仿佛一根銀針忽然戳穿了昌普王鼓舞的誌氣,一個壯誌淩雲、曾想與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坐擁江山的王者仿佛失去了雄心的寄托,或者說這份寄托再沒有原來那麼深刻的份量了。他開始在疲倦的統一大業中掙紮,試圖超越命定的責任帶給他的壓抑,而掙紮的勇氣又實在是悲涼……

昌普四十年,北方的申原國已限製貿易通商為由,向上邪發動征戰。他們正是瞅準了這個良機,一個即將強大起來的國家因為領導者誌氣的迅速低落和力不從心,軍事上已經處處暴露出軟肋,正可以趁此機會給對方顏色看看,掠取他們的土域。

這是昌普王即位以來最浩瀚的戰爭,一直持續了兩年之久。這個時間也大大超出了申原君主的預算,他沒想到上邪將士骨子裏錚錚作響的護國情意居然是如此的強烈。他們上了戰場就像是不要命的脫韁野馬,這份驍勇中更添了一份豪情。也許好男兒,就當馬革裹屍還!

黃沙飛揚的戰場上血流成河,無數將士的屍體堆成小山,兩個國家都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用無盡的將士的鮮血,又一次驗證了戰爭的殘酷。

而上邪將士們的士氣重又喚起了昌普王昔日的豪情,他決定迅速結束這場殘酷的戰爭,他要王駕親征!

上邪軍將的英勇奮戰總算得到了宮廷應有的重視,在補給軍糧、增援助兵的同時,也迎來了昌普親征的王架,軍中勢氣大漲,但是最後雙方隻戰成了平局,戰爭宣布結束。昌普王卻在這次戰爭中不幸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