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覺得自己的眼淚哭的幹了,一陣陣涼風從門縫裏送進來。沒有燈的樓梯間,像一個黑洞,將她的弟弟吞噬了。
月見抽噎著坐起來,回身看看自己的家,從今以後隻有一個人的家,每一樣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以葵的襯衫還掛在陽台上晾著,剛才他還沒來得及拿走。
時間是十點整,平時以葵在家的時候應該還沒睡覺,躲在被窩裏聽音樂吧,音樂放的很大聲。
現在屋子裏靜的像墳墓,她突然想起艾瑞克對她說的:“你知道像墳墓一樣的家嗎?”那種荒涼的,沒有溫度的家,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家就是墳墓。
以葵現在就在她的頭上,幹什麼?和寇簡,兩個人很開心的吧。
月見站起來,抱起掉在地上的大熊,好像要從那得到些溫暖,但是那沒有溫度的玩具,隻冷的叫她發抖,她慢慢的走了出去,悄悄的,連腳步聲都不想發出來,偷偷的到寇簡家的門口去,聽聽他們在幹什麼?
她想知道關於以葵的哪怕一點的聲音也好,像寒冷的人不自覺的靠近火源,她簡直不能控製自己去找以葵,去感受他的溫度。
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她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樓梯間很黑,她慢慢的沿著向上,什麼樣看不見,她循著記憶,摸到了寇簡家的門,貼著向裏麵聽聽,什麼聲音也沒有。
半夜的冷風從破的窗戶裏灌進來,吹得她一陣寒冷,她簡直要瞧不起自己了,為什麼沒出息的還去找那個混蛋,難道月見沒有了鄭以葵就不能活了嗎?
她抱緊玩具熊,摸索著往回走,又一陣冷風吹來,吹得她一陣顫栗,就聽樓下自己家的門吱呦一聲,“空”的一聲,大門合上了。
月見一驚,快速的摸下樓去,就見自己家的門緊緊的合在一起了。
“完蛋了!”月見的心涼了一截,剛才出來的太匆忙,沒帶鑰匙!門它居然自己關上了!! 月見抓了半天,但是沒用了,關緊的門隻有鑰匙才打得開,月見無力的蹲下來,徹底的絕望了,漆黑的樓道間什麼也看不見,剛才太傷心沒來得及多想些什麼,現在月見眼睜睜的看著麵前那一塊黑暗的地方,突然渾身一陣發緊,一陣陣的冷風直接撲在她的脊梁骨上,吹得她心裏發毛。
月見要哭了,怎麼辦,現在,她現在連睜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了,那種無力的無助感,她徹底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膽小和懦弱,平時豪邁的氣概早跑的沒有影子了,她這個時候才清醒的認識到,她不是什麼女超人,她隻是一個怕黑的女生。
就這樣被冷風吹著,在這蹲一個晚上?她真的要哭了,但是,也許有一個人還有鑰匙?!她突然想到,是啊,也許鄭以葵還有鑰匙呢!
該死的,絕對不是她沒骨氣的又去找他,隻是真的沒辦法進家門了而已,她隻是想拿一把鑰匙開門而已,她這樣說服著自己,又到了寇簡的門前。
她咳嗽了一聲,突然發覺自己那麼膽小,有什麼,不就是寇簡和以葵嗎?有什麼緊張的,她強自鎮定的按了門鈴,響了好久,門裏才有把手轉動的聲音,寇簡赤裸著上半身,穿的極其裸露的站在門口,看見鄭月見嚇了一跳。
他仔細一看,發現月見的臉上還掛著清晰可見的淚痕,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你……怎麼哭成這樣了?”
鄭月見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腳上還穿著拖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寇簡看到她的慘樣,從牆上摘下一件外套來,裹在她的身上,幾乎是半抱著將她拉進來,語氣裏是焦急的色彩:“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這麼涼?”
月見驚異的看著寇簡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關心,一下子承受不了這樣的高級待遇,傻站在那,這是那麼冷漠的寇簡嗎?寇簡被什麼附身了?
鄭以葵從衛生間出來擦著頭發,看見月見也吃了一驚,他同樣赤裸著上半身,穿的很暴漏:“你……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月見突然覺得自己悲哀,隻能有事才來找你嗎?不過她真的有事才來的。
她將眼睛側開一點,不去看以葵和寇簡,小心的一指以葵,好像是在對寇簡說:“我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