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十章 重生的歡鳴(1 / 2)

這片森林,注定在親水族舉足輕重,它是愛的起點,是愛的過程,也注定是愛的終點。那一片片的綠樹,那一簾簾的鮮花,那一地地的青草,見證了一個個泣淚含血的愛情故事。風來風往,樹長樹綠,它們永遠在這裏,不因欲海的波濤翻滾而有變化,不因愛情糾結輪回而有改變。其實,這也讓我們想到,平心靜氣,順了那自然的規律,努力夠了就好,強要為之,最後,卻又是得到了什麼?最後,是不是害人又害己?人生若是十分,當七分是愛,三分是飽。而於世間,卻往往是倒了過來,都為了那三分的飽,而丟了七分的愛,最後發現,你又能夠得到多少,你又能夠占有多少,你又能夠擁有多少,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終究的終了,是一場空而已。但隻有愛,那真情真愛,卻是可以伴你幸福終身,讓你永遠快樂地走完這個過程。這些理,說起來好說,說起來誰都懂,但真的放在了實際的人生中,又有幾人能夠體會,更不談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這樣地談然而平心靜氣?都是為了那三分的飽,多多去貪,多多去占,想盡為法,更有甚者還喪盡天良,圖了一時的感官之快,卻是埋下了一世的萬禍之根,何必呀何必!

這就比如此時跪在森林的女巫,不,此時應是恢複她的真名火了。跪在這裏,還真就是生不如死,為了愛得到愛卻是傷害了愛,最愛的人最終離她而去不知所終。為了情得到情卻是傷害了情,唯一的女兒見證真愛的結晶此時卻也是不得而知。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一路走來終了落得個要跪死在這裏。何必呀何必!

彼岸花灼灼而長,火已是氣息奄奄。那初始的淒厲的呼嚎,現在隻能是弱弱地嗚咽。一個傷人又傷己的女子,這樣下去,怕真的會枯萎成這一地的落葉。

突然,有風輕輕地吹來,有那麼一絲曾經熟悉的氣味飄來。火感覺到了,真的感覺到了。火跪在這裏,別無他想,她的全部的身心,都在等待這一絲熟悉的氣味。彼岸花也輕輕地搖了搖,這種至情的花,在感知到一種真情時,總是反應得那麼熱烈。

火感覺到,在她的身後,有輕輕落地的聲響,那麼輕,那麼地不讓人察覺,不是用了心去感受,斷難發覺。

火想抬頭,火想起身,火努力地掙紮著,但隻是身形的搖動,卻是沒有再動分毫,火的喉嚨裏拚了命地發出悲哀的嗚咽。這個傷情的女人,已是把自己跪得再沒有了絲毫的力氣。想當初那肆無忌憚地“嘎嘎”著飛來飛去,那種得意,此時哪得再尋。

一又手輕柔地搭上了火的雙肩,繼而用力地將她扶了起來。

火努力地睜開雙眼。天啦,一個老者,一個怎麼如此蒼老的老者,站著扶著她。但那在她心裏爛熟了的輪廓,卻還是讓她一下就想到,這就是她日思夜想,肝腸寸斷的林呀!

火再也沒了力氣,整個人全倒在了林的懷裏,眼淚早已流幹了,也不能大聲地哭泣了,隻能是那低低的嗚咽,像那半夜斷了的琴弦,撕裂著人的心。林輕輕地撫著火的後背,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繼而,又雙手抵於火的後背,運氣發力,火隻覺一股清泉滋潤進了她的心裏,她那已是幹枯的心饑渴地吮吸著,滋滋地冒出一絲絲新鮮的力量。

如是三刻,火終於可以站立喘息,而林已是大汗淋淋,口中的熱氣吹出一陣一陣。顯然也是拚盡了全力。

火重又深深而又哀哀地拜下,嗚咽著說:“事至如今,說什麼解釋什麼都已是無益,我長跪於此,不想感動於你,你又給了我最後的一絲力氣,讓我此生還能得見你一麵,我已是了無遺憾,至於我們的女兒,我無臉見她,我沒有對她有半點關愛之情,所以,這已是算不得遺憾,你如今後得見,不要提及我這個母親,你就一人多多辛苦讓她補回她的愛,現在既已見你,我隻想化為一捧淨土,長眠於彼岸花叢中,護花培花,哪怕再等千年,我再脫化一個更純潔的自己,再去找你!”

火哀哀而語,花樹動容。

林再次扶起了火,開了口,這是他隻到現在才開口說話:“我愛你,一直愛到如今,也隻愛你,但愛的是過去的你,你生出的這麼多事端,我真的無法原諒你。雖有多種原因,但一個人不能失了心性隻為小愛而傷天害理,這一點,我是真的無法在心裏說服我自己原諒於你。至於我們的女兒,當初被木貶為世代為奴,其實說是那個善良的女孩珍。她的奶奶,我和木的母親,為了成就珍的成年,舍身喂了毒王。毒王被滅後,她也有機會重生,但我們的這個母親偉大而善良,她自願化為淨水之引,終生守護苦毒水潭,為族人捧出那永遠甘甜的潭水,這份至愛,這份大愛,較之於我們,終生學之不盡。當初,我失望而去發誓成就世間所有之真愛姻緣,宇和珊貝,婉和弘,珍和昆,相信她們都已是感覺到了,每到關鍵之時,我總是不辭勞苦點化她們,無奈我之法力有限,也隻能做這些事情,如果當初你不是失性成魔,我和你再勤加修煉,一定會法力大增,還會成就更多的美好之緣。但事已是過去,時光流走終究不得回轉,這些事,這些人,好在都是情有所歸,我心也甚是安慰。至於你,做下的那些事,我都清楚,我幾次想阻止,但想到你失性成魔,硬性阻止,必失了你的真身,那時,我連看著那個飛來飛去的影子也沒有了,其實你一刻也沒有與我分離,你總是在我的心裏,我天天看見你,我的法力不夠,隻能悲哀地看著你這樣下去,你心性的回歸,我由衷的高興。但,做下的事,如何能悔?所以,至於你我,我不知我們究竟何為,親水族現在在一群善良的孩子們的治理下,已是日日繁榮,我與你,再添事端真不好了,於情於理,不如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