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日蕭風兄弟二人飲完牛後,正待要出鳳凰嶺山口時,蕭天卻隱
隱的從山口的山洞裏,聽到了輕微的抽泣聲。他就納悶了,這大白天的,
離村又這麼遠,而且還是在黑暗潮濕的山洞裏!怎麼會有人哭呢?最讓他
奇怪的是這聲音竟然還有點熟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迫使蕭天從小花身上
翻了下來,慢慢的朝山洞走去。蕭風不知其何意,要知道弟弟以前可是最
怕黑的,急忙喊道:“弟弟,不要玩了,該回家了。現在雖說還未深秋,
但那洞既陰暗有潮濕,小心生病嘍。”:“你先走吧,我去去就來。”蕭
天頭也不回道。蕭風無奈,隻得跟了上去。
隨著距離的推進,抽泣聲亦變得清晰多了,蕭天越來越覺得聲音是那
麼的熟悉。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待思考,便風也似的向洞裏衝了進去
。傻眼了,是的,蕭天是徹底的呆住了!那不是別人,正是雅靈,自己的
媽媽!隻見她雙手抱著膝蓋蹲著,頭深深的紮進腿縫裏,微微抽泣。那一
頭秀美的長發就那樣直瀉下來,盤落於地上。蕭天跪在地上,強止住顫抖
的身體,道:“媽,您這是怎麼了,幹嘛在這裏哭。走,咱們先回家。”
也許是聽到了期許已久的聲音,梨花帶雨的臉龐緩緩抬起,為了這張寄托
著希望的麵孔,她放棄了離開這裏,去過逍遙自由的生活;就是因為這張
臉,她忍受了所有的冷眼!這裏沒有她一個親人,所以在傷心痛苦之時,
唯有躲在這裏默默流淚-----,因為思想層次的不同,他在這裏或許朋友
無多。他高傲,她聖潔,也就注定了淒苦的境遇。
這時,蕭風也跪了進來,跪在蕭天後麵,呆呆的看著雅靈。些許的沉
默後,雅靈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或許是無意識的動作吧!因為在蕭天看來
,媽媽隻有抽泣的動作,哪有淚水流出?有的隻是一雙幹涸的,粉紅的眼
眶。:“家---”隻見雅靈嘴角動了一下,欲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
來。慢慢的起身,大概是蹲久了的緣故吧,亦或是這裏的溫度太低,凍麻
了,還沒站穩,就欲往後倒。蕭天急忙上前扶住,看著媽媽那憔悴蒼白的
臉龐,再想想小時候那水嫩紅潤的容顏,心,都碎了!僅僅十年那!今天
,他一定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
當晚霞染紅了大半個天際時,蕭天一行三人也來到了院門口。向裏望
去,隻見蕭固背靠著樹根坐在那裏,臉色鐵青,好似放久了的饅頭發黴一
般。旁邊的諸葛問天見他們回來了,還帶著雅靈,微微的舒了一口氣,示
意他們進屋。蕭天會意,回過頭來對雅靈道:”媽,走吧!有我在,沒人
再能欺負你的了,就像某些頑固的,保守的老家夥,看誰能熬過誰!“說
完盯了蕭固一眼,牽著雅靈的手向裏走去。後者自是氣的不輕,正待上前
發作,卻見蕭風趕著兩頭牛硬是活生生的從他麵前而過,給堵了下來。諸
葛問天上前道:”行了,老夥計,都一把年紀了,還和孩子一般見識?時
代不同嘍,咱們也該好好反省反省了。“蕭固隻得幹瞪眼,哼哼不語。
剛走到門口,蕭天便聞到了濃濃的煙味,擔心母親體弱嗆住,就把她
留在了門口,自己獨自一個人走了進去。
地上稀稀拉拉的都是卷煙頭,有半截的,也有翻開的,就像秋季莊家
漢在場麵揚完場似的。滿屋子都是濃濃的青煙,恰似硝煙滾滾的戰場一樣
,讓人覺得渺茫而深不可測。往前走,在牆角與炕沿的交接處,依稀的坐
著一個男人。隻見他一隻腿直垂下來,腳尖無力的碰著地麵,另一條腿則
屈膝立在炕沿上。右手上的卷煙就那樣靜靜的燃燒著,那偶爾掉落的煙灰
似在吞噬著生命力一般,飄然落地。當蕭天帶著怒意踏著沉重的步伐向其
走來時,那聳拉下去的頭終於抬了一下,一張有著俊美輪廓,但已是經曆
了世俗的摧殘和風雨的洗禮的粗糙麵孔凸顯在了後者眼前。那麼蒼涼,一
絲親切,幾許無奈。不錯,此人正是蕭天的父親,雅靈的丈夫蕭長青!本
來還滿身怒氣的蕭天現在卻發不出半點脾氣,隻能駐足沉默。諸葛問天不
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輕輕的拍了他一下,兩人便是走了出來。
院門外的岩石上,蕭天迫不及待道:“諸葛爺爺,今天到底發生了什
麼事,我媽都那樣了,你能給我個解釋嗎?”諸葛問天倒是沒有因為蕭天
的失態而責怪,隻是平靜道:“苦命的孩子啊!蕭天呐,你知道為什麼咱
們村的人現在這麼少嗎?”:“我現在不想知道這些,我想知道的是今天
到底發生了什麼!您就不要繞彎子了。”蕭天打斷道。:“孩子,做事不
能衝動,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一顆理性的頭腦。不是有句話叫‘心急吃
不了熱豆腐’嗎?否則爺爺我早就在戰場中光榮了,還能站在這裏?”見
後者情緒略顯穩定,諸葛問天趁熱打鐵道:“你也知道,近幾年咱們這裏
連續大旱,好似村頂的這片天塌了個窟窿一般。農業欠收,還要交公糧,
許多人都過不下去了。但是村裏的人都比較保守,認為出了外麵便是離開
祖宗根基,萬一得不償失,延續不下去,那還了得?故而硬是耗在這裏。
不過也有一些人看到你媽媽的表現後,覺得孩子念書是可行的,便以此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