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昨晚一晚沒睡今天累傻了吧。”
“放心沒事,我吃了興奮劑。”寒月對著鏡子漫不經心地說,“今天好像你比我還。”她看著鏡子裏抱著一堆衣服的小汪笑著說。
“難道你不,你不是一直盼這一天嗎?鬼才信你一點都不。”小汪嘟著嘴撇了一眼寒月,“對了,我先把話放著,這答謝會也結束了,下個月……哦,不對,下周,從下周起開始給我漲工資啊,現在都是畫家了,身價漲得這麼高,我這個助理也不能虧著。”
“漲漲漲,你呀,早晚把我榨幹就舒坦了。”寒月笑著說。
“反正我不管,是榨幹也好,蒸幹也好,反正給我鈔票就行。”
“女人早晚要嫁人,拿著太多錢不好找老公。”寒月故意逗她。
“怎麼,這世界上還有人嫌錢多?那是傻子吧!”小汪瞪著大眼說:“我不像你,女強人,女名人,事業有成,我啥也沒有,不把錢攥緊點怎麼行?萬一再找不到好的男人,那就慘咯。”
寒月換下了禮服,笑盈盈地望著她,“那個周老板怎麼樣?”
“周老板?你可別鬧了,這些年他的眼睛一直是長在你身上的,至於我,他大概都沒看清過我長什麼樣子。”
“你要是中意,我做個媒怎麼樣?”
“算了,你自己留著吧,他對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故意逗我吧。”
也是,這十年,從寒月入行開始,整整十年,一直陪伴在身邊的除了現在的助理小汪外,就是周老板。他對寒月的心,寒月是知道的,她不是木頭,懂得感恩。這些年陸陸續續開畫展,搞宣傳所有的費用都是周老板資助,當然後期寒月一筆筆都還給了他,她不想相欠於他,或者,她更多的是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
寒月套上裙子,係好最後一顆扣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有些恍惚。十年,自己才三十多歲,但仿佛經曆了幾十年般的漫長。
她摸著自己的脖子,一根細細的白金項鏈搭在她漂亮的鎖骨處,吊墜處是一個漂亮的玉環,玉環上有兩處被白金扣連著。透過鏡子她凝視著,手慢慢摸索著,每天她都會這樣不經意地摸著它,早已成了習慣。
十年前,她眼睛手術成功後不久,父親把一截斷的玉環交給她,說是顧嘉木留給他的,他告訴寒月,在她眼睛術期間,顧嘉木被母親帶到國外去治病,臨行前他留下這個玉環給寒月。
拿到玉環後,寒月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這種粗陋的謊言是經不起盤問的,父親也不可能將它編圓滿。
寒月把自己保存的那節玉環和這一節合拚到一起,天衣無縫,父親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爸爸,我手裏這節玉環是煤氣爆炸那天在家門口撿到的,是從一個男人身上掉出來的,而碎掉的另外半截應該還在那個男人身上,當時我還沒來的及多想,家就炸了,媽媽再也沒醒來。”
“一個男人?”景易年不確定地重複著,他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