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那麼大的勁兒,終於得到手了。”采薇朝他們揮揮手,做了鬼臉,“對不起哦,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林月柔唇邊溢出一絲血跡,她狼狽不堪地看著她,“怎麼會?”
“就算我不插手,你也打不過湛淩波的。”采薇晃了晃手裏的令牌,“何況這是我要的東西,不能讓給你。”
她又對湛淩波道:“現在東西在我手上,你威脅他們也沒用了,不如把解藥給他們吧。”
湛淩波關鍵時候居然失手,以她的心性,此時此刻也不由怒火中燒:“賀蘭姑娘好大的架子,你讓我給我就給麼?別忘了,朱雀、玄武還都在幽月宮呢。”
采薇慢悠悠地把掛在脖子裏的青龍令牌拿出來:“這樣是不是就公平了呢?”
湛淩波一直淡然的麵容終於變色:“青龍居然在你手上?”
采薇把白虎令牌和青龍掛在一起,重新塞回衣服裏:“是啊,一直在我手上,從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在了。”
她的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湛淩波驀然回頭,死死盯著賀蘭蒼緋:“所以,你們是早有預謀,你是來幫她找白虎令牌的?”
賀蘭蒼緋還沒說話,采薇就先插嘴道:“你別說的和什麼似的,淩波姑娘,現在東西咱們一人一半,爭來爭去多浪費時間,不如合作吧?”
“憑什麼?”湛淩波冷冷道,“你別以為有兩塊令牌就了不起,從你手上搶過來,比在皇宮裏容易得多。”
“那就算了。”采薇聳聳肩,“反正呢,我對盤龍山的秘密也不好奇,我就把這兩塊令牌毀了,大家誰都別想得到。”
“你不用威脅我。”湛淩波道,“這一次算我失手,下一次,可沒那麼便宜了。”她雖然不甘心,卻也知道大勢已去,絕無可能在賀蘭蒼緋手中奪回令牌,因此當機立斷,立刻轉身就走。
采薇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白虎令牌會自己選擇到我手上嗎?”
“四塊令牌之間自有感應,我自然知道。”湛淩波道。
采薇又笑盈盈補充了一句:“那你知道四塊令牌要怎麼開啟盤龍山的路嗎,你又知道盤龍山裏的難關要怎麼過嗎?好好考慮,不要急啊,想好了來找我。”
待她完全離開之後,采薇才想起林月柔來,問賀蘭瀟冰:“她還有救麼?”
“心脈盡斷,活不了了。”賀蘭瀟冰道。
采薇就歎了口氣,和她說道:“你知道嗎,這四塊令牌非比尋常,不管是火燒還是刀砍,甚至你用內力也是毀不掉的。”
“是、是這樣嗎?”林月柔隻剩下了一口氣,原本美麗的容顏也憔悴不堪,“不過,沒關係,至少湛淩波沒有得逞,我、我也沒有白來一趟,我娘,她也沒有白死。”
“月柔!”唐白玉匆匆趕來,看到林月柔口吐鮮血,連忙飛奔過去查看,“月柔你沒事吧?”
“告訴父親,”她的瞳孔已經漸漸開始渙散,“月柔不辱使命,雖然沒有毀去令牌,也沒能殺了湛淩波,但是幽月宮也沒有得到。”
“月柔!”唐白玉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從小,父親就看重哥哥而忽視我,”林月柔喃喃道,“我就是想證明,雖然我是女兒身,我也可以做的比哥哥好,我才是父親可以為之驕傲的孩子!”
“所以我苦練武藝,我翻閱兵書,終於、終於父親開始重視我了,也願意和我商量大事,哥哥他、他心高氣傲,做事又魯莽,可是,可是父親最終,還是選擇把我推了出來……”她淒然一笑,“我都知道的,我當然知道,在他眼裏,好像我比飛揚那個庶子重要,但是實際上都是棄子,賀蘭姑娘,你說得對,我也是棄子。”
采薇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得磕磕巴巴安慰她:“其實,其實你很厲害了,人又聰明,又漂亮,武功也好。”
“是嗎?”林月柔淡淡一笑,“我當然要做最好的,不然父親怎麼看得見我……白玉,對不起,我沒有答應和你的婚事。”
唐白玉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是我配不上你。”
“對不起。”她說,“我知道你一直待我好,可是我一直都把婚姻當成籌碼,想要在父親心裏的位置更重一點兒,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真傻,咳咳,”她又吐出了幾口鮮血,那張美麗的臉龐上出現了茫然的神情,“我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喃喃著,氣息減弱,最後頭顱一垂,就徹底沒了氣。
采薇不禁惻然道:“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覺得好心酸啊。”
“人家剛剛還要殺你呢。”賀蘭蒼緋嗤笑道,“收起你的同情心吧,江湖人過的都是這樣刀口舔血的日子,她來之前,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