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隊內部案情研討會上,副隊長薑成對幾天來的調查作了詳細彙報:“我們調查了楊柳和他丈夫的銀行賬戶後發現,他們夫妻二人的銀行存款合計30餘萬,而且沒有任何形式的外債,經濟狀況良好,不可能因為缺錢而自殺。”
“她生前經常光顧的醫院也證實,楊柳的身體狀況良好,沒有嚴重的疾病。”
“據鄰居和同事反映,莊則海和楊柳夫妻感情很好,所有與他們夫妻有來往的人中,也沒有和他們有感情的糾紛……”
從種種跡象來分析,楊柳經濟寬裕,身體健康,家庭美滿,無就業壓力,看不出有任何自殺的動機,這樣看起來她的自殺行為確實值得懷疑。
劉強彙總了各路情報,經過深入分析,認為雖然自殺值得懷疑,但是他殺更站不住腳:“我這裏也派人作了相當的調查,證實沒有他殺的可能性。楊柳家的窗戶緊閉,沒有損壞過的痕跡,假使是出於他殺,凶手必然要從門進入。擁有她家鑰匙的隻有他們夫妻二人,楊柳的鑰匙我們已經從她衣服的口袋裏找到,他丈夫莊則海我們也進行了調查,案發當晚他正在公司加班,很多人都可以作證,他沒有作案的時間。”
誰都想不出有更合理的解釋,案情會議一時陷入了僵局。
路童低頭坐在那裏,自始至終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爭論得熱火朝天的案情分析對她來說就像一陣微風吹過。
“路童!”
路童忽然聽到劉強叫她,猛然從沉思中驚醒。
“隊長,我……”
“對這個案子,你有什麼意見,不妨說出來聽聽。”
雖然隻是實習期,但她既然是警隊的一員,也不能忽略她的存在。
“我這裏也有一些不同的調查結果,綜合起來我認為他殺的可能性很大。”
“原因?”
路童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就義無反顧地說:“現場的茶幾上卻有幾片杜鵑花的花瓣,這不是很奇怪嗎?杜鵑花在我市的花期一般在4月到6月,現在剛剛進入3月,你說這些花是怎麼來的呢?”
“從花店買的?”
“如果是從花店買的,這將是一個線索。楊柳的老公說,她有花粉過敏症,家裏沒有種花,朋友也沒有送花的習慣,相信她自己不會買,那到底是誰買來放在茶幾上的呢?”
劉強用手摸著自己的下頷,這個細節顯然是他沒有注意到的。
路童繼續提出自己的意見:“拖鞋放在沙發前,但楊柳卻躺在床上,她白色的襪子上沒有沾染任何塵土,你說她是怎麼過去的呢?”
劉強默然,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是有人抱她過去,而這個人並不是她老公楊柳,很可能是一個未知的第三人……
“老公莊則海說,楊柳的皮膚對化妝品過敏,可是我看到她的臉上的確曾經化過淡淡的妝,這一點又怎麼解釋?”
“是凶手給她化的妝?”
“很可能以前她的確不化妝,自殺前為了保持自己的遺容稍微化了一點妝,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副隊長薑成很顯然不認同劉強的說法,他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劉強疑惑地向路童問道:“你認為呢?”
“隊長,我有一個想法,這樣說對死者也許有些不敬,但是……我認為楊柳是死於他殺,凶手是與楊柳有親密關係的男人。這個男人與楊柳的關係隻限於男女交往,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很少,所以他買了一束杜鵑花,但是楊柳家沒有花瓶,所以臨時放在了茶幾上。凶手進入楊柳家裏後,兩個人在沙發上有過一定程度的親熱關係,隨後把楊柳抱上床,所以楊柳的鞋留在了沙發前。在七點到八點這段時間裏,凶手設法使楊柳失去了知覺,然後將她殺害。”
路童的這種看法真的很出其他人的意料之外,因為根據各方麵掌握的線索來看,楊柳都不像是她說的那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