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九章 血魔(下)(1 / 3)

李少陽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又回到審訊室了。

麵對原來的老麵孔,李少陽產生了奇怪的念頭,挑戰司法,挑戰社會也是一種較量。看著那些審訊人員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心裏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快感。李少陽比任何人都清楚,警方雖然把他抓進了局裏,但是沒有任何證據。他對現場處理一向力求完美,相信警方不會抓到任何把柄。

所有了解他罪行的人,沒有一個不認為他精神有問題的,但是又很難想像一個心內無限扭曲的人會有著如此溫文爾雅的外表。他們甚至搞不清是應該關注於他如何完成了這樣一連串的近乎完美的犯罪,還是應該關心是什麼原因造就了這樣一個病態的心理醫師。

“他在和我們較勁兒!”

看了李少陽連日來的表現之後,葉知秋肯定地說:“他認為我們找不到他殺人的證據,也就無法給他定罪。他在較量中占據上風,可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審訊果然成了嫌疑人和警方之間的漫長的心理戰。

李少陽對警方的問題一律都不予回答,任憑怎麼問,就是打死不開口。由於李少陽被確診癌症晚期,任何超出一定程度的審判都可能對他造成更嚴重的傷害,所以現在的情況變成了狗咬刺蝟,沒法下嘴了。

劉強認為再這樣對峙下去,對雙方都沒有什麼好處,如今想要案情有所突破,就不能死守著刑偵思路不放,也許采用一些跨躍式思維會對案情有所幫助。

他把這個希望放在了葉知秋身上。

因為有了充足的準備,葉知秋在案情分析會議上毫無怯意,侃侃而談:“左手行凶,單人作案,不與被害人發生性關係,現場除了散落的杜鵑花瓣之外,沒有遺留任何線索,這是所有案件的共通點。從最開始作案時的倉促殺人,匆忙棄屍,到六七前年有計劃殺人時的有條不紊,刻意掩飾,再到近年的幾起案件的隨心所欲,從容不迫。仔細研究這些案子,可以看出凶手作案也經曆過一個漫長的過程。最近幾個案子出了一些破綻,我曾經認為是凶手放鬆了警惕性,但現在看來,就像路童所認為的那樣,是受到了外來因素的幹擾。外來的幹擾對凶手來說毫無征兆,也無法抗拒,它打亂了凶手所有的計劃,所以在我們看來,他的作案風格有點兒虎頭蛇尾的感覺。綜合所有的跡象,李少陽的嫌疑是最大的,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李少陽慣用左手,獨居,不與他人更多地接觸,有充足的作案時間。癌症晚期的發現迫使他加快犯案的進度,從而露出了破綻。到現在我們又在推斷的現場附近看到了他正在作案的一幕,現在這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無需我再多費口舌了吧?”

與會者個個麵色凝重,他們不是對葉知秋的話有異議,隻是這個案子相當離奇,而且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證據,警方不能單憑他的推測,就把李少陽入罪。而且前者江明所有的交待都與案情不謀而合,這是一個很難推翻的結論。如果說這些案子背後另有真凶,那這個真凶李少陽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

劉強從內心非常認同葉知秋,但說實在的他心裏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團:“就算像你所說的,李少陽是幕後真凶,但是江明的供述又怎麼解釋呢?假如他真的沒有做過,但是他為什麼要承認這一切呢?一個正常人也知道殺人是重罪,那他為什麼還要替李少陽承擔這一切呢?難道就因為李少陽是他掛名姐夫嗎?”

李明堂也說:“是啊,正常人不可能替別人頂罪,難道李少陽可以像操縱提線木偶一樣操縱江明為他頂罪,甚至自己去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