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中迷漫著淡淡的檀香味道,裏麵的家具都很陳舊了,幾個木櫃,一張搖椅,還有幾張很古老的木桌椅。這些都是風家老奶奶在的時候布置下來的,到了滿袖的手中,她也不曾多做改變,隻是在大堂上添了一道銀白色的簾子。一切顯的莊重而神秘。
她不希望來人看到她的模樣,這是她唯一的堅持,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一位進來的是陳太太,她看上去四十來歲,陪她一起進來的是他的老公。
“你們要問什麼事,說吧。”滿袖的嗓音清冷而簡短。
陳太太是一個保養的很好的女子,可是這幾天仿佛遭受重大變故,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她的手搓的發白,顯然很緊張,張嘴想問,又咽了回去,臉露痛楚之色。
“還是我來問吧”陳先生握了握陳太太的手“前兩個月,我的嶽母檢查出來得了乳腺癌,醫生說發現的太晚,沒法救了,我們想求求大師幫我算一下,有沒有辦法挽救,隻要能救她,就是花再多的錢,都沒有關係。”
又是生離死別的老話題,閻王若要讓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滿袖摘下眼鏡,雖然她看得見異像,可若要知前因後果,還是要靠這雙詭秘噬人的眼睛。
這是一雙漂亮的出奇的眼睛,黑的耀眼,亮的出奇,仿佛能攝人精魂,原本小巧平凡的五官,配上這樣的眼睛,就好比畫龍點睛,一下子生動美麗的不可方物。
那黑如陳墨的瞳孔望著簾外人的眼睛,慢慢的變成淡紫,由淺至深,形成了紫羅蘭般的魅惑之色。
“王嬌花,七歲沒爹,九歲母親上吊自殺,後做童養媳到李家,改姓李,丈夫李在行,生有五子二女/”
“沒錯,沒錯,我苦錯的娘啊”陳太太情緒激動起來。
陳先生忙道“大師能算出我嶽母生平事,一字不差,連改姓的事都知道一清二楚,肯定有辦法救救她吧,我可憐的嶽母一生清苦,好不容易兒女成家立業,是享福的時候啊,如果就這麼走了,不是要痛心死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嘛”說完,忍不住熱淚盈眶。
“你們花了錢,進我的門,我自是盡力而為,隻不過我雖可以救人,可是不能救無壽之人,你們回去吧”
“你亂講,我媽人這麼好,不可能這麼短命的”陳太太哭天搶地“你怎麼可以說她短命,她這一輩子吃了這麼多苦,不可能一點享受的命都沒有,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今生的所受都是前世成就的作,沒有好命歹命之說,門外穿蘭色長衣的老頭已等了三天了,你母親前後也就這兩三天的事,回去多陪一下吧,這是你們唯一能做的”
“穿蘭色的長衣”陳太太喃喃自語,轉頭向陳先生道“爸爸前年過世時,我給他最後穿的便是他生前最喜歡的蘭色衣服”說罷,泣不成聲。
“是爸爸來接媽走了”陳先生擦了擦眼淚,安慰著老婆一路出去“再哭眼睛就腫了,等下媽問起,你怎麼說,她要懷疑的呢,”
陳太太哽咽的答應著“有爸爸來接媽媽,至少媽不孤單,我苦命的媽,不是要痛死女兒的心嘛”說完又有眼淚流下。
第二位進來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身後拉著一個二十來的年輕女子。
前者滿臉憤恨之色,後者滿麵愁容。顯的不情不願。
老太太一上前就哭哭泣泣,“大師啊,我聽說你是個活神仙,能通鬼神,你幫我問候一下我那可憐的短命兒子,在那個世界怎麼樣了,還有啊,問一下他,那天出事,是不是給她那壞心腸的老婆給害的,如果真給害得,我要她償命”說完眼神惡毒的盯著後麵的女子。
年輕女子不耐煩的道“媽,人家警察說了,強哥是車禍,屬於意外,和我有什麼關係啦,還鬧到這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