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是一個非常狹小的地方,因為終年不見陽光,又多了一層陰寒之氣,滿袖從外麵走進來,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四周窗戶緊閉,盡是黑影重重,一眼望去,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也許是因為空氣稀薄,隻感覺呼吸也困難。好不容易找到了電源的開關,輕輕一按,幾縷紅色的光線在這許多詭意的空間清清幽幽的的暈化開來,那紅,像極了血光之色,朦朦朧朧之中,室內之物,勉強可分辨。
突然一陣冷風也不知道從哪裏吹來,涼颼颼的慌,滿袖摘下了眼鏡,手一伸,推開了一邊的窗戶,一室的月光清照。
幾根細長的鐵絲橫七豎八的交叉,半懸在空中,一張,二張,三張,四張。。。。。不止幾十張,甚至有上百張的照片,仿佛剛從那衝洗的水中撈出來,七零八落的讓鐵夾子夾在那裏風幹,滿袖凝神看去,心一跳,那照片裏的人,在慘白的月光下,都有種一張近於冷漠木然的臉孔,還有那原本的靈魂之窗眼睛,都不約而同的失去了蹤影,隻留下那空蕩蕩的眼眶子裏灰朦朦的一片冷幽之氣,。
他們仿佛可以瞬間成魔,一陣冷風過,他們那張原本木然的臉一下子變的陰氣森森,如狂魔亂舞般在鐵絲上飛舞起來,那一張張臉鮮活的仿佛要從照片裏跳出來一般,叫囂著想攻擊撕咬眼前的敵人。
滿袖驚的倒退了一步,輕咬了一下唇瓣,手中的眼鏡攥的緊緊的。
純黑色的瞳孔慢慢的開始轉淡,裏麵漸漸有妖魅之氣憑空而來,空靈之氣頓生,她輕輕的低首,紫眸輕斂,一層淡淡的紫色水霧在空氣中迷漫開來。
紫霧走過的地方,原本幹淨的大理硬盤地板,慢慢的有血跡在緩緩的溢出,血腥之味一下子濃鬱起來。
“好痛,好痛,痛死了,我快要死了,你們不要再咬我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滿是痛楚與□□的嘶啞叫聲,讓聽者的心都猛的一沉,那種痛楚仿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滿袖清靈的眸子一掃,沒人?也沒看到鬼?
這就怪了,她略一沉吟,向那黑色最重的角落走過去。那裏有一團團黑影做扭曲狀,並發出痛苦的聲音。
“你已經死了”她清清冷冷的暄告著事實的真相,對於不敢麵對現實,隻一味沉浸於痛苦的人或者鬼,她說話一向不留情麵。
其實人一旦死亡,靈魂便掙脫肉體而去,而原先的那些痛苦自然是隨風而逝,留給了那副臭皮囊,可是鬼為什麼有痛苦,或許說會成惡鬼,厲鬼,隻能說生前的痛苦太沉重,以致於這種仇恨的情緒直接壓抑到靈魂的深處,所謂百般糾葛,不得自由,便是如此。
“我已經死了”驚叫之聲響起,格外的慘烈“那不可能,那不可能”他的聲音斷斷續續,顯然因為受驚過度,靈魂本就渙散,現在都快到處飄了。
滿袖雙袖一揮,一道金光普照,那原本四散的黑影漸漸成形。
一個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帶著一張千瘡百孔的臉。
“你就是歐陽中雲,鬆花社報的頭號美男子”滿袖難得對一個男鬼好奇,上上下下的打量,一張小臉若有所思,那紫色的麗眸中卻滿是笑意,這種笑意,親切,和善,帶著幾絲捉弄狡黠之色。
歐陽中雲的身材修長挺拔,聞言一陣羞慚,趕緊將臉隱入黑暗中去,他的聲音卻滿是焦躁:“你就是清躍口中念念不忘的那個有異能神通的表妹是吧,沒想到會在這種境狀下見到你,我感應到清躍也在附近,你們卻走吧,不要插手這件事情”。
“那裏來的那麼多的惡鬼?”滿袖正色道,這個問題不得不問,很少看見那麼多的群鬼出沒,這個事情確實是詭異中透著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