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台上,一襲紅衣如血,它的色彩光亮,斑斕奪目,刺激的人的眼眶發熱。那大紅色的喜帳輕紗擺動,西窗裏,一陣風過,吹的它狂華亂舞,鴛鴦枕上繡著的那對鴛鴦活靈活現,逼真動人,戲水之情怡然。
曾經滿情希望,那鮮活的記憶仿佛就在昨天,可是伊人對自己卻是如此的殘忍,那滿腔的希冀遭冷水潑凍,隻剩下那空蕩蕩的胸腔空虛寂寥,情已冷,心已冷,再沒有那星星點點,可以使自己重拾那愛情的夢想及對人生的熱情洋溢。
韓九萌一襲黑衣似鬼魅,悄然站立在那房門以外,屋簷之下。那浩瀚的天空中星光黯淡,就如他那失了色的星眸,黯然銷魂,寬大的袍子迎風而立,看不清楚神情,隻是那雙修長如玉的手青筋暗跳,顯然是內心激蕩起伏不定。
伸手欲推房門,終是無力的垂落。風花雪月過眼,曾想著那朝朝暮暮天長地久,卻不想如今連見上一麵都是奢求,那海市蜃樓般的美好都成了那沙,那土,那煙消雲散,他的俊臉瞬間凝固,一晃三年已過,今天是自己的納妾之日。
風滿衣,他的薄唇微啟,冷冷一笑,這一生,你一台空轎還我半生柔情,哪怕附贈我風家半壁家產,於我又有何用?我韓九萌,終其一生,不娶正室,虛位以待,不是因為愛,而是恨,蝕骨的恨。
他冷漠的望著那房中亮著的燈,依稀仿佛看到佳人挑燈看書的自在模樣,心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閉上眼,複睜開,眼底一處死寂,拂袖而去。
前院絲竹之聲更盛,鶯歌燕舞,高聲喧嘩之聲不絕於耳。
“主人”一個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早點回房歇息吧,新夫人正在等著你呢”。
“劉福,你來我們韓家多少年了?”
“劉福二歲的時候失孤,是老主人把我從街上撿了回來,到如今,整整三十年了”劉福一絲不苟的回答。
想到自己的父親,韓九萌的臉色蒼白似雪,那是心中永遠的痛:“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爹”叵非自己執意非風家女子不娶,父親怎麼會賠上自己的老臉親自上門求親,又怎麼會受這奇恥大辱,鬱鬱而終。
“主人,你錯了”劉福的眼中透著陰毒:“害的韓家名譽掃地,害的主人一命歸西的是那個女人”。
韓九萌可以理解劉福對風家的憎恨,倦然的擺了擺手,眸中寒光一閃,道:“你這次去江南,可有收獲,有沒有探聽到什麼新消息”。
劉福低首沉默不語。
“可有她的消息?”韓九萌冷眸微斂,漫不經心的道。
“如那斷線的風箏,查無蹤跡”劉福的額頭冒著冷汗。
“難道她能上天入地不成”韓九萌一掌擊在樹上,那葉子恍若飛蝶四散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