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柳紫陌洛城東,同是當日攜手處,遊遍芳叢。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我想我是一個不祥的人,雖然我從不願意承認,因為每個人活著,都希望給身邊的人帶來幸福和快樂,而不是死亡與不幸。我一出生便斷送了父母的性命,我那可憐的母親因為生我難產而死,而我的父親或許因為太愛我的母親,所以也拋棄了我,聽說,他們活著的時候雖然生活清貧,卻很知足,因為他們相親相愛。
我其實是一個孤兒,但是我有一個很美的名字,那是我的父親唯一留給我的。我叫方紫陌,垂柳紫陌洛城東的紫陌,這個名字喚起來很單薄,意境卻很美,注定了我鏡花水月的一生。
我的養父是我父親的哥哥,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粗魯男人,在他的身上,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溫柔與憐惜。貧困的生活使他脾氣暴躁而易怒,這個時候我通常會躲的遠遠的,我還小,我不知道怎樣去改變生活,從而改變我的人生,但是值的興慶的是,他雖然粗魯,但並不下流,他隻會砸家裏的東西,卻很少動手打我,很久以後,我在想起他的時候,我的心中依然充滿感激,他讓我平平安安的活到了十六歲,並且在那一年的春天,在我最美的時候遇到我的相公。
我想我應該是美麗的,雖然我穿的是粗布的衣裳,吃的是粗茶淡飯,可是我的皮膚卻是水靈靈的,白哲細膩,不像隔壁大娘的女兒金蘭,一年四季小臉蠟黃蠟黃,一看就知道營養不良。我的頭發很長,很黑,很亮,曾經有一次,我在溪水邊梳理的時候,一個教書先生路過,他看了我很久,悠悠的感慨了一句:“裙拖六幅湘江水
,鬢剪巫山一段雲”我不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我想,那應該是一句好話,因為他看我的眼光,就好像我每次上街給養父打酒喝時,周邊男人停在我身上的目光,灼熱而滾燙,後而我知道,那是一種叫作驚豔的東西。
我的鄰居王大娘,常常對著她的女兒歎息:“你看紫陌那小丫頭,小小年紀,就有一種讓男人我見猶憐的媚態,那眉,那眼,那身段,注定是一個人上人的主兒,再看看你。。。。”
我聽了以後並不開心,我知道她所謂的人上人是什麼?就是富貴家的小姐,官家的太太,他們住在很大很大的宅院裏,我想我如果住進去,一定會迷路。
有空的時候她們也會去花園裏賞賞花,撲撲蝶,再到涼亭裏繡副圖兒,吃點點心什麼的,或者在院子裏搭起那五彩的台子,聽那戲班兒唱戲。我聽不懂他們唱戲,所以我情願在清澈的小溪邊洗濯我那白嫩的小腳,看自己映在水裏熟悉而陌生的臉龐,那有趣多了。
其實我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回顧我一路走到花季,一個人真的很孤單,也很寂寞,所以我常常想,什麼時候會有一個像父親一樣高大的男人,像愛母親一樣的來愛我,那麼我也願意為他傾其所有。從出生到至今,沒有一個人真心真意的愛我,或許因為沒有愛,所以我太想愛了,因為太想愛,所以也需要愛,我的愛那麼熾熱,那麼的迫切,所以很多時候我比任何人都更容易接近恨,這是我有生俱來的性格缺陷,失去了溫柔太久,就容易偏執,而這種偏執又固執的隱匿於我的骨血之中,隻到有一天,找到相應的感覺,然後引爆,再沒有回頭的餘地。
我常常做夢,夢裏有雪白的雲朵,有蔚藍色的天空,有著最溫柔的和風細雨,我仿佛可以聞到花香就在我觸手可即之處,那麼的真實,那麼的可信,就像人生很多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而我沒有料到和你相見的日子已在咫尺。
那天,我剛上山摘了藥草回家,路過那狹窄的官道,兩岸芳草淒淒,那駿馬奔跑的嘶鳴聲,如雷霆萬鈞,我倉促回眸的驚鴻一瞥,便注定了今生與你糾纏不休的命運。
陽光下,你怔怔的望著我,劍眉星眸黯然,一片深沉的糾葛與不耐,然後在看到我那一瞬間,欣喜展顏,似晨曦,似朝陽,熏華燦燦,我的心醉了,刹那,我找到了生存的價值,我終於為一個人帶來了幸福的光與影,那個人就是我的相公。
然後,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
回到家中的第二天,就有一幫女人穿紅戴綠,上門說媒,然後無數的聘禮陸陸續續的進了家門,我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人,肯定是我要嫁的人,然後,一抬紅轎將我迎娶進了韓家大院。
我,一個鄉村的丫頭,成了江南府中赫赫威名的韓家夫人,我想,我的養父收到的聘禮遠勝於這些年來所給予我的,所以說,做人隻要厚道,上天還是會有所嘉獎。至於我,應該很快就會成為那鄉間飯餘茶後的一個美麗的傳說,麻雀變鳳凰的真實版本。
洞房花燭,我在那鮮紅的蓋頭下一臉的嬌羞,胭脂俗粉怎麼能掩蓋我那一身光華,夜已經深了,外麵那歌台舞榭的喧鬧卻不曾有絲毫的減弱,相公怎麼還沒有回房?我的心如小鹿般無助而企盼,那麼的矛盾,那麼的幸福,他,應該在前院招呼客人吧,他,會不會喝很多酒?
事實證明,我想錯了,相公回房揭開我那紅頭蓋的時候,眼神十分的清醒,帶著幾絲夢幻與柔情,我怯怯的抬頭望著他麵似冠玉,眸如深潭,感覺整個人都羞紅了,熱氣緩緩從耳根處直往上冒,這個男人就是我一生的依靠與眷戀,如果說當初的驚鴻一瞥隻是情生,那麼這一回的紅燭燈下,便是意動,我,愛上這個男人,以那麼天真而坦白的熱情,愛的義無反顧。
鴛鴦帳中,他一雙眸子帶著探索與癡迷,輕輕的歎息,然後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溫柔的解開我那羅裙,裏麵便是那男人的溫柔之鄉,冰清玉潔,美不勝收。他輕輕的撫摸著我那如玉般的肌膚,那胸前的隆起,那纖細的峰腰,那豐厚的臀部,那濃鬱的芳草之地,然後閉起眼,臉上呈現一種奇怪的表情,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激動,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身子下麵堅硬如鐵,我像一隻煮熟的蝦一般蜷曲在那裏,窘迫而興奮,我不敢看他,閉上眼,手不由自主的搭上他的腰際,奮力迎合著他的熱情與衝擊,我像一隻貓咪似的,發出那種迷亂而放蕩的□□,隻到那幸福的光芒像煙花一樣爆發,璀璨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