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勞生,等閑聚散,冉冉輕似秋煙。蓮心暗苦,月意難圓。神京去路三千。當日風流,有妖饒枕上,軟媚尊前。何計訪蓬仙。斷腸中、一葉晴川。
至而今、追思往事,奈向夢也難到奴邊。自恨不如蘭燈,通宵尚照伊眠。恰道無緣。被人勸休莫瞞天。多應是、前生負你,今世使我償填。
星河黯淡,不見一絲涼風輕送,我手執黃符,輕輕的遞送,那燭光焰心何等的妖冶放肆,如蛇吐芯,繚繞而上,隨著那道黃符燃燒殆盡,,隨即化作幾縷清煙飄然而去。
我冷冷的看著窗外,心裏有著幾絲迷惘,那個人,會不會如約而至?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他不是尋常之人,十多年了,或許在於他而言,隻是彈指之間的光陰,可是自己呢,從那個青澀的孤女走到今天,很多時候,那銅鏡裏的臉陌生的讓我自己都感覺到可怕,人生,有幾個十年,而我,還有多少日子可以從容不迫?
“沙華”絳羅輕輕的喚我,裏麵有著哀求和恐慌。
房間裏突然詭異的靜了下來,案上的燭光隱隱滅滅,時而微弱,時而燦亮,空氣中卻慢慢的滲出冷意,讓人有一種陰冷森嚴的錯覺。突然,西窗下,二道身影,一青一紫,一起一落,同時現身,隻是麵容好似浸在清霧裏,模模糊糊,讓人難以看清。
絳羅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驚的倒退了幾步,那張支離破碎的小臉上湧現出莫名的驚恐之色,我沉默的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心裏有著對自己淡淡的惱意,剛才,一念輾轉之間,心跳的很快,可是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胸口突然空蕩蕩的難受。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不悅。
“你們是什麼人?”我冷冷的問道。
青翼和紫蝠低垂著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青翼,紫蝠,見過沙華小姐”
“你們認識我?”我頭微側,輕輕的道,像是自言自語。
青翼和紫蝠相互看了一眼,那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拘謹和不安,想他們二人.千百年來,陰陽兩界來去自如,笑看那暮靄晨啟,穿梭那月影星稀,何等的灑脫與淡薄,可是如今一見眼前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底氣莫名其妙的散了,隻感覺惶恐。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二人,平時接觸的都是府內的人,他們對我不是又敬又畏,就是又恨又怕,外麵的世界對我而言,向往的實在太久了,所以麵對這平空出現的陌生人,我不但無懼無畏,另有一種興奮之色,突然輕輕抿嘴一笑,臉上恍若春花綻放,可那語氣依然淡漠如絲:“你們是隨著那符咒而來,是他讓你們來的?”
“是”紫蝠恭敬的應了一聲,高聲回道:“主人閉關前,曾留下話,如果沙華小姐有事召喚,無論天涯海角,我們都要隨召隨到,惟命是從”。
“哈哈”我肆意而張揚的大笑,臉上掠過幾絲嘲弄之色:“他倒不曾忘記昔日的承諾,果然是君子呐。。。。”我看著腳下的陰影,突然垂首不語。
“沙華小姐,不知道您召喚我們有何吩咐?”青翼沉聲問道,言語之中原本的高傲之氣硬生生的壓低了幾分,另有一種沙啞的磁性。他到現在都參不透眼前這位女子是真實身份,從種種跡象來看,隻不過是凡間普通的富貴家族小姐,主人為什麼會對她許下這等承諾。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張臉隱在霧氣中詭秘難測.這些人都不簡單呐,我回頭再看了一眼絳羅,輕歎一口氣道:“我身邊的這位姐姐,生前沒作過什麼大惡,死後也不曾害人,隻是還有一樁心願未了,遲遲不肯去那地府,眼看著就要魂飛魄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緩和幾日,好歹讓她見了那人一麵,了去這樁心願,也不枉這些年的癡心守候”。
那冷冷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呢,崔絳羅的心一抖一抖,隻感覺渾身驚顫,這二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可怕,那種挾風而來的威嚴驚懾之氣,讓她隻想逃的遠遠的。
“沙華小姐,人有來處,鬼有去處,從來陰陽兩界,人鬼殊途,這個道理你應該很清楚,不要過多的幹預鬼域的事情,很容易招惹事非,引鬼上身”
紫蝠濃眉緊皺,一字一句都是好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在我耳朵裏,卻格外的刺耳。
我的心一沉,喜怒無常的心性一下子引爆開來,從來不曾求人,卻不想這求人的滋味是如此的難受,冷笑一聲,道:“我喚你們來,不是聽你們教訓的,這事成與不成,隻在你們一念之間,我蘇沙華從不求人,二位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恕不奉陪了”話完,拂袖而去,我討厭說教的人,行與不行,隻是一句話的事情,為什麼要牽扯出那麼多的常規與道理,與其如此,不如就此罷手,這天地之間,從來都是,人有人的路子,鬼有鬼的造化,原本就是強求不來。
“大哥,她的脾氣好像不太好。。。”
“嗯,確實很火爆”
“大哥,她的個性好像很別扭。。。”
“嗯,好像有點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