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1 / 3)

沐沐有一本天藍色的筆記本,這是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黎明送她的。

幹淨的中國蘭,像極了夢裏守護神的瞳仁。

淡淡的天空,淡淡的海灣,淡淡的海水,淡淡的海灘,濃濃的意境。

沐沐要他在封麵上寫一段話或一個辭,然後他就寫道:木棉天堂。

她問什麼意思。

他說自己也不知道,突然間腦海裏閃過這四個字,然後就寫上了。

淡淡的筆跡,就像被木棉的汁水浸染過一樣。

沐沐以前有這樣一個疑問,有人說喜歡是淡淡的,而愛是深深的,哪個更能表達出一個人的喜愛程度。

黎明說,“喜歡。”

她就記下了,說:“我很喜歡木棉天堂。”

木棉天堂裏記載著她的全部,也記載著黎明的全部,或者幹脆可以說這是她們兩個人的專記。翻開來瀏覽,木棉天堂又好像隻是用來記載黎明的專記了,和她都沒有什麼關係,隻是筆跡是她的,隻是事情是他的。

整天都把筆記本裝在自己的包包裏,上鎖,不給任何人看,即使是黎明。

木棉天堂好像是她的寄托,失去它好像會失去整個天下。

沐沐曾經在木棉天堂這樣寫道:一排短短的柵欄隔了兩個世界,裏麵的人想出去,外麵的人想進去,進去的人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著出去,而出去的人再也不想著進來。

這是她眼中的學校,像一個圍城,也有勾心抖角。

可這些勾心鬥角都是沒有水準的,浮在表麵一眼就可以看的穿的,總有點小家子氣。

沈丘二中,就是她眼中的圍城。

聽說二中還是什麼省示範性高中,光是那金光燦爛的小牌子,校門外的牆壁都掛不下了,以此展示他們實力。還有參加這大賽那大賽獲獎的證書獎杯,摞的一個小屋子滿滿的,有點杯多為患的意味,打理一下拉出去當作垃圾賣掉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二中也是實力的,每年暑假都可以看到學校打出一個大大的紅橫幅,寫著;“祝賀我校某某某,某某,某某考上某某大學”之類,是宣傳本校,為招生用的。

沈丘也有個什麼學院,隻是差的狠,十流等級十一流都排不上,畢竟從計劃經濟過度到了市場經濟時代,支付個讚助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掛上這學院的校徽,錢途無量。

二中也大概如此,可也有不同,都知道,能進二中的,自不是一般人,不論是前途還是錢途都比進入那個學院的人有希望,或因智力或財力或人力,如果不是靠智力,那家裏不是有些影子就是家裏金光燦燦的。

而在二中知名度如大鬧天宮樣的晴嵐,靠的則是人力。

母親耿惠在教育局,執掌一縣教育事業,爸爸楊錦是二中的校長,可以說二中就是她家開的,走的自然是近水樓台。

晴嵐的出身可謂也是書香世家,但卻察不出有幾滴墨香,從她身上輔射的是幾重巴黎現代香的混合。

人在中學,大都十七八的花季,愛美之心,人人有之。

而晴嵐的有之則是聞名遐邇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液那是什麼液,要在臉上塗好多層的,描眉畫眼的要一兩個小時,金發碧眼的中國姑娘,不倫不類的味道。

她不隻在家裏化,在學校,在課堂上,在老師眼皮底子下都可以做到想化紅妝就化紅妝的,而且妝容也千奇百怪,一天複一日不帶重樣的,什麼煙熏,裸妝,透明妝之類的輪番粉墨上場,在這一秒是透明妝,下一秒可能就是煙熏了,重妝豔抹,花花綠綠,可以用筆在臉上勾勒出中國京劇臉譜的。

這是自定義裏的美,可以突出時代氣息的。

肩上挎的包包裏裝的是時尚雜誌,瘦身養顏法之類的,瓶瓶盒盒的整個包包都滿滿當當的,衣服不是哈韓就是哈日哈美的,隻是沒有一點本土特色在裏麵,流行碎花,搖身一變就可以花開三月。袖珍鏡子從未離過手,因為她想時時都保持最佳狀態,頭發哪裏不滿意了,翹翹手指什麼的以達到自定義的完美。

她就是那種一副不食人間煙火公主,嬌貫慣了,在學校都蠻橫霸道無理取鬧,骨子裏人卻是一個孩子樣的人,基本上每個人知道她的背景,沒人敢惹,即使老師見了也笑的像一朵豆腐渣,在家就更別提怎樣了,從小慣出來的毛病,老爸老媽整治教育是枝繁葉茂的,可對這個女兒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省的又要一哭二鬧三離家,處處百依百順。

萬物相生相克,這麼大一公主在黎明麵前表現的像出水芙蓉,美如靜水。

看過她的蠻不講理再看她的知書達理,真叫人連隱形眼鏡跌的都找不到。

她是瘋狂迷戀黎明的,每天都抱著書本早早的在樓梯口等著他,製造一起又一起安排好的邂逅,說上一句話,她都可以幸福好幾天。

隻是每次她都看到黎明身邊還有一個沐沐形影不離,雖然和她沒有什麼來往,但對她還是妒忌恨的。

這天,鈴聲像春暖回遊的魚群,到處都可以看的見似的。

晴嵐早已抱著書本在樓梯口站了多久。

她新換了一個妝容,嘴唇是微紅微亮的,頭發也是九十年代的馬尾辮,因為她聽說這樣的妝容顯的很純潔,最可以引起男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