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1 / 3)

第二天沐沐起了個大早,把飯做好,也不去叫那個女人起來,自己吃了一些出去上課。晚上回來的時候發現家裏沒有亮燈,黑乎乎的,是有些讓人害怕的,沐沐開門打開了燈,屋子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人,走進廚房,發現飯菜還在,那個女人為什麼沒有吃飯呢,她去哪了呢。沐沐漫不經心的走進客廳,想她一定是出去了,馬上就會回來,即使這樣想了,心裏卻是不自信的,她真的出去了嗎,到底去哪了呢,還會不會回來呢?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沐沐忍不住睡著了,醒來抓過鍾表看到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她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了一下,好像沒有聽到什麼聲響,躡手躡腳的下了床了,輕輕的下了樓,房門沒有鎖,是給那個女人留的門,好像也沒有動過的跡象,可是,如果她已經回來了呢,她一定回來了,要不然這半夜三更的她會去哪呢。

沐沐一直在這樣告訴自己,可內心的不確信還是讓她忍不住輕輕的朝著女人的房間走過去,輕輕的推開門,她房間的門也沒有鎖,一定是女人的習慣,晚上睡覺都不鎖門的,透過門縫朝裏看,月光正好,整個房間也都是清晰明朗的像白天一樣,床上也好像沒有什麼人,她的心在那一刹那又蹦到了極點,為什麼沒有人呢,她真的沒有回來嗎。她打開燈,雪白的燈光讓她的心也蒼白一片,床上真的沒有人,還是昨天的樣子,沒人動過,她的身體突然依靠在門上,慢慢的蹲到了地上,她走了,真的走了,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的,走的時候也沒有和自己打聲招呼。

她在心裏做著各種假設,可能是有什麼事給耽擱了,也可能因為愧疚給外婆上墳了,還可能,她的心又糾結起來,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沐沐想完,走路的腳步都開始變得搖晃了,站在外婆的遺照下麵,虔誠的祈禱,還是希望她不動聲色的離開了,而沒有出什麼事。

那一晚,沐沐的夢被各種驚恐襲擊,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內心的恐懼也消減了一半,可還是恐懼的,連拿杯子的手都是顫抖的,杯子在她的手中晃晃悠悠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

臨出門的時候,她又對著外婆的遺照祈禱,希望女人晚上會回來。

沐沐放了學懷著忐忑的心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家,可是家裏很安靜,女人沒有回來。

沐沐把外婆的遺照摘下來抱在懷裏深深的哭泣,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是已經回來了嗎,為什麼還要離開呢。如果沒有見到什麼都不用想,可就是那一麵就讓她那樣不能釋懷。

然而女人最終還是沒有回來,直到幾天之後男人出現在這個家裏。

沐沐那天還沒有走進屋子,濃烈酒精的味道就撲麵而來,推開門看到一個男人躺在沙發上,衣裳不整,已經不省人事,地板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空的酒瓶,憑借著記憶力別人用過的詞彙,她想到他就是那個男人。沐沐對男人的感覺和對女人是一樣的,都是陌生沒有感覺的,同樣的,從自己很小的時候都沒有見過,對於他的到來,沐沐沒有任何感覺,女人出現的時候她還有一絲欣喜,而男人的出現,她就當作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男人不像女人那樣,見了麵就說這說那的,他見了沐沐一句話都沒有,對他而言,她就是一團空氣。兩個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安安靜靜的。

男人喝酒賭博,整天無所事事的,她許多年前聽到的,和現在看到的,沒有差別,酒鬼,賭鬼的形容也是相當貼切。

男人到現在還是沒有改,贏的時候就會帶回很多東西,吃的,用的,喝的,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也不和沐沐說什麼,東西吃不吃,用不用都隨她,有時也會在茶幾上放上錢,用不用也是隨她。而更多時候,男人的運氣都是不佳的,賭輸了什麼都沒有,回來就隻顧喝酒,沒錢了就拿屋裏的東西出去當。

外婆在的時候家裏還是可以的,什麼都有,隻是那個嗜賭成性的男人住進來以後,屋裏的東西就開始變了,一件一件的減少,一直到現在的家途四壁。小閣樓屋頂已經裂開了縫隙,外麵下大雨的時候屋裏就淅瀝瀝的下小雨,前一場雨已經過去,現在屋裏還在漏水,一滴一滴節奏分明,好像她不為人所知的淚。別人家的房子是可以叫做家的,而自家的房子卻永遠隻是一個房子,冰冷的水泥結構,是叫不得家的。到現在家裏隻剩下一條沙發,一個茶幾,一排組合櫃,再也沒有其它,牆上有些風景畫現在也是因為缺了一顆釘而垂落下來,客廳門上雕刻精細的小軒窗,依舊不懂世事變遷的開放著燦豔的牡丹,開的再美,也是沒有人欣賞的,靜靜的開,靜靜的敗,一切不為人所知。

女孩子在每個家庭好像都應該是鮮花簇擁的公主,雖然不至於每個女生都不會擁有歐洲童話故事裏豪華的城堡,可要擁有潔白的公主裙和幸福的生活,可沐沐什麼都沒有。

那個男人不來還可以,一回開就開始了無窮無盡的夢魘,每次回來都是喝的爛醉的,見到什麼就拿什麼打她,臉上經長帶著傷,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她也哭,哭的那麼讓人心酸,隻是她的淚從未被外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