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就已經到午夜了,氣溫也降了下來,水霧落在身上就有些冷了。
耿惠看看周圍已經沒有多少人,突然對沐沐說道:“你怎麼回去?”
沐沐聽了感覺莫明奇妙,沒有聽懂什麼意思。
“車都已經滿了,你打車回去吧。”
等耿惠說完這句沐沐才明白什麼意思,默默的點點頭,表示應允。
來到車前,耿惠讓黎明先上了車,隨後自己才上去。
車子的引擎響起,晴嵐搖下車窗問沐沐:“你怎麼還不上來?”
“車滿了,你們先走吧,我一會打個車回。”
“你可以坐我腿上的。”
這時耿惠說:“還是讓她打車回吧。”
還沒等晴嵐再說什麼,車輪就轉動了起來。
沐沐看著車緩緩離去,自己一個人站在廣場裏,心難受的要死,卻忍著沒有讓眼淚流下來,想想根本沒什麼理由流淚。
黎明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見車開了,看到沐沐還沒上來,就讓楊錦把車停了下來,拉開車門奔她跑去。
耿惠也覺的這事做的不對,大半夜的留一個女生在那,就故作姿態的給沐沐打了一個電話,隻是她沒有接。
晴嵐見黎明下車,就對耿惠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們幾個一起再玩一會。”
耿惠轉過身拉住晴嵐說:“都幾點了,廣場都沒人了。”
晴嵐倔強著下了車,把車門狠狠的拉上,以示不滿。
他們三個沿著廣場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仿佛要把地球走穿似的,那麼久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回到家裏的時候都已經淩晨兩點多了,除了夜貓子誰都睡了。
晴嵐好像很開心,拿著相機看那些照片,意猶未盡的樣子。
關上房門沐沐在心裏重重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說了句:“明天我要回家。”
一句話讓晴嵐的手抖了一下,相機也摔到了地下,也不問原因,抓著她不放,又看到行李都已經準備好了,就跑過去抱住行李,好像沒有行李她的人也就不會走了一樣。
晴嵐哭著說:“我對你好不好?”
“好。”
“那你為什麼還走?”
真心話,和晴嵐相處這二十多天來,對她的印象是越來越好,對自己更是沒話說,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是特別壓抑,做什麼都要想好久,做又不敢做的。
最關鍵的一點是黎明,晴嵐都說過她喜歡了,再和他走近一點都覺的不好意思,想著以後自己不出現在她們麵前,事情會好一些。
晴嵐對自己可以說是情深意重,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外人,當看到她因為自己要走的時候都哭成這樣了,一時突然覺得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沐沐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好久都沒有回家了,想回去看看,取些東西……”
“騙我,誰不知道你一回去就不會回來了。”
沐沐聽她這麼一說又覺的詞窮了,不知說什麼好,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不說話。
晴嵐見她這樣還是哭,想到今天的事情就又問:“是不是因為我不好?”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肯定因為我媽對不對?”
沐沐不知道怎麼解釋,反正怎麼解釋她都不聽,幹脆什麼也不說直接鑽到了被子裏,然後說了聲,“快睡覺吧。”
“這麼說你是默認了?”晴嵐一邊在那哭一邊不停的重複著那句,“你別走”。
沐沐聽了心裏也不好受,特別後悔說這句話,就點點頭說好。
一個字又讓晴嵐樂的歡天喜地,跑過來抱著沐沐就不鬆開了。
晴嵐這一晚睡的也不安穩,時睡時醒的,冷不丁的醒來叫聲沐沐,沒有回應又要哭,直到聽見回應才肯睡;有時夜遊似的起來摸摸她的行李還在又沉沉的睡去,而這一切沐沐都是看在眼裏的。
第二天,晴嵐起的特別早,見行李還在就咧開嘴笑,見沐沐還在又開始大笑起來。
看著窗外的陽光,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感覺這個世界那麼美好,一躍就從床上起來了。
在客廳見到耿惠,就故意的拉著臉色,不去和她說話也不去答話,總是嘟著嘴表示不滿意。
耿惠也明白她的性格,從小到大的毛病,自己指不定哪裏又惹著她了。
晴嵐當當的跑進房間,附在沐沐耳邊歡快的說:“怎麼樣,替你出氣了。”
五月的小城,好多人已經開始忙著別離。
轟轟烈烈。
二中開始莫名的流行唐詩宋詞元曲,都是“何當共減西窗”的離別體,一聽就讓人夢回唐朝霸橋折柳挽留的。
同學錄是這個時期最流行的記錄情意的載體,各式各樣的版式,封麵也不過分招惹,都是有些微微泛黃好像保存了多少年一樣,是為等以後白發蒼蒼時用來回憶的,一看就讓人夢回單車時代。
拿著筆一溜煙的寫下去,是為最後的三年的同窗作總結的。流言也好,蜚聲也罷,總之一切都是過去的,已經被時間淡薄,沐沐的桌上也放了很多同學錄,自己班的,隔壁班的,還有上次辯論會示愛的那個男生,因為上次沒有表示,所以他一直在等,隻到現在還是沒有等到,他應該知道沒有什麼結果了,於是也做了朋友了,最後時刻還是送了一朵玫瑰來的,是為讓她銘記的,曾經是有這麼一個男生出現在她生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