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王府,過雁閣,皇帝當年一卷聖旨,花若槿便一直居於此,已經八年之久。八年,她長成赤龍最嬌豔的花朵,八年,從情竇初開到唯一心寄。是他,從來是他,隻是她不曾真正走進他的心裏。白衣男子雙手微搭在窗前,風拂過他的發絲,拂過他嘴角嘲諷的笑容。
花若槿的心有些糾緊。他父母離開時他這樣笑,他被迫接受她時這樣笑,他去南雀尋找端木淺時這樣笑。於是當他掛著這般笑容,她便會陷入深深的哀傷中。
“綻哥哥,你許久不曾摘下這虛假臉皮,槿兒甚是想念綻原先的樣子。”花若槿身已至司空綻之前,玉指緩緩撫上他的臉龐。
司空綻看似隨意地拂開她的手,隨後質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花若槿雙眼已是汪然卻仍笑的醉人,“在綻哥哥心裏,槿兒終究不及她半分。”
司空綻沉默不語,看著眼前傾城女子感傷的笑靨,漸漸隱去嘲諷化為疏離。
“槿兒隻想幫助綻哥哥,讓王蠱快些成熟。。。”這樣端木淺便可早日離去,早日離開綻哥哥的身邊。隻是她沒有想到,幻冥花蘇醒了王蠱,卻讓她自己被戾氣所傷,王蠱不愧為王者。
“隻是綻哥哥,把她留在身邊傷害的終究是你自己。”
“你好好休息吧。”司空綻依舊回避她的話語,走出過雁閣,沒再看花若槿一眼,空留滿室惆悵。他有何資格去責怪花若槿,真正帶給她傷害的一直都是自己。想起多少次嘴角的鮮血,他和她,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端木淺醒來時接近午時,昨日種種皆在眼前。她的感覺清晰地告訴著她,司空綻便是宮離綻,他能改麵容貌改變聲音卻改變不了他給她的感覺。隻是為何心若有若無地沉悶,不是痛不是傷,就如同從前珍妃說她娘的故事時的那種感覺。
花若槿是在黃昏時分來的,親自端來了一碗藥,羸弱的病態,端木淺萬分不好意思連忙招呼她坐下。
“哪裏使得讓花小姐親自送來。”她雖是感激,看了接近褐色的藥汁硬是沒有喝的的yu望,便隨意放在了一旁。
花若槿叮囑了幾句便翩然離開了,走時回眸一笑,“淺兒氣色不佳,勿忘喝藥。”端木淺,我恨你但不想殺你,你說到底如你娘不過是棋子,就算他愛你又如何。
直至入夜司空綻也沒有來,端木淺有些抑鬱,說好今日便走卻不得已耽擱了。隻是如今有了懷疑反而不想離開。不經意掃到那碗藥汁,才想起還未喝,雙手端起明顯感到已經涼了。她苦笑搖搖頭,還是將就一下吧。
忽的夜風吹過耳際,夾雜著妖冶的笑聲。端木淺藥已近唇卻生生被嚇住了,哆嗦一下看向窗邊。同是一襲豔麗的紅衣,絕美的男子坐在窗欄之上,縹緲仿佛來自天際,他的相貌已經不是用妖嬈可以形容。單是略瞟一眼便能輕易被奪走呼吸,是人是妖?
“喝了這個藥可就慘了。”似妖男子偏偏笑的顛倒眾生。“苗疆的紅花服了便會失去生育能力。”
端木淺心底一涼,緊蹙眉頭,這藥是苗疆的紅花?花若槿要害她!隻是她雖叮囑她必定要喝,卻沒有要害她的理由,況且她要至她於死地為何用紅花?“我為何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