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紫芸帶著綠珠親自前往鳳儀宮請安,辰妃和淑妃都會過了,那麼接下來就該是皇後了。
“妾身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紫芸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
“免禮,賜座!”皇後淡淡地吐出這四個字,冷眼打量著一身紫衣,光彩照人的紫芸。那樣的正襟危坐,一臉威嚴,連身後的綠珠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心裏不由得暗暗為自家小姐擔心。
紫芸暗自冷笑,貴為後宮之主又怎樣?沒有了皇上的恩寵,再多的權位終究抵不過寂寞深宮吧!但表麵上仍是一副謙恭惶恐的模樣。
“果然是西施再世,難怪皇上都被你迷住了,在本宮麵前誇你呢!”皇後讚道。
“娘娘謬讚了!若非娘娘恩澤後宮,寬厚仁慈,對妾身等言傳身教。妾身又怎能有幸侍奉皇上左右呢!”紫芸忙接口道謝,臉上的神情越發恭敬謙卑。
“這宮中的花草雖好,但本宮決不允許有人一枝獨秀。”皇後在貼身侍女穎兒的攙扶下,緩緩走下殿來,接過一旁宮女遞過來的剪刀將眼前的盆景裏一隻高高突起的枝丫啪啪幾下剪掉。回想起那日在秀女宮初見時,她一身華服,必是盛裝打扮過的。但不過是聽了她們三個的幾句相爭暗諷之詞,便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而且行動之快,出乎她的想象。隻恨自己當時一時疏忽,沒有斬草除根,如今倒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勁敵。
“皇上駕到!”皇後還要再說些什麼,趙公公的叫喊在宮門口響起。
“臣妾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皇後和杜貴人齊齊跪下。
“免禮!怎麼杜愛妃也在這裏?”
“臣妾是來給皇後娘娘問安的。娘娘一番苦心教導讓臣妾受益匪淺。”紫芸笑盈盈的看著文帝,眼中滿是對皇後的感激之色。
“芸妹妹是果真是天仙般的人兒,難怪會如此討得皇上的歡心。就連本宮我今日見了,也喜歡的很哪!”皇後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和靄親切,說罷伸手拉過紫芸的手,彼此眼中均是笑意盈盈。
“沒想到你們姐妹二人相處的如此融洽,朕倒是放心了。”文帝見二人如此,不由笑道。
“是啊,杜貴人的狐媚之術連皇上都逃不過,更何況是姐姐呢!”不用猜,紫芸就知道能說出如此刻薄之語的一定是淑妃。
“妹妹此言差矣!早就聽聞杜貴人才貌雙全,琴棋書畫自是無一不精。有妹妹你這樣的佳人陪在皇上左右,臣妾我真是替皇上高興。有人替皇上排憂解難,又何嚐不是你我姐妹之幸!”辰妃說話間已低下身向文帝施了一禮。
“好啦!本來,朕今天來是有事和皇後相商的,現在看來還是改日吧!”聽到淑妃的話,祈軒就眉頭一皺,十分的不悅。怕她又要再鬧下去,轉身拉過紫芸的手離去。
“皇上,皇上!皇上好不容易來一趟鳳儀宮,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呢?”馬皇後見二人欲離去,急忙追問過來。
“本來朕是想來和皇後你話話家常的,隻不過,看到杜貴人在此。朕突然興起,想要和愛妃一起去禦花園賞花品茶,順便也再聽一曲那日愛妃所奏的美妙琴音啊!”似是早已忘了馬皇後的存在,祈軒說到最後,眼中隻剩下紫芸,平日冷漠的臉上此時已滿是寵溺之色。
“不知愛妃可否願意啊?”那樣溫柔而略帶調情的詢問,不用看便能想象得出此時馬皇後臉上是何等的憤怒和嫉恨的神色。
“臣妾當然願意!”紫芸故意嬌羞的靠在祈軒懷裏。眼角的餘光裏,馬皇後臉色蒼白,若非祈軒在此,那滿是嫉妒的目光足以將她殺死。
“那皇上,我們還等什麼,快走吧!臣妾還想給皇上跳近日新排的舞蹈呢!”似是有意挑釁,紫芸得意的看著氣得臉色發紫的馬皇後,嬌聲嬌氣的與祈軒眉目傳情。說罷,在拉著祈軒的手離去之時,還不忘瞟一眼同樣憤怒不已的淑妃,隻不過看到一臉平靜的辰妃時,她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震。
看著舉止親密,相擁離去的二人,辰妃心中忽然有一種悲涼的感覺。祈軒,什麼時候你連假戲都做得這麼真了?難道我們到最後,真的隻剩下冤冤相報,都要帶著虛偽的麵具互相演戲給對方看嗎?
他今日來,其實不過是想給皇後一個下馬威。祈允說得對,此刻前線戰事緊張,不得不重用皇後的長兄馬雲霆,但皇後一族在朝中勢力日漸龐大,亦不得不防。而他自己,自從將馬氏從德妃升為後宮之主後,幾乎就不再踏足鳳儀宮也是為此吧。
“哼!”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淑妃輕哼一聲,“得意什麼?不過是一時的熒光,當初本宮得寵時,她還不知道在哪呢!”
“我勸妹妹還是放寬心的好,萬一一怒之下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再說,如今這杜貴人可是皇上的心頭肉啊!妹妹還是不要去招惹她的好,以免龍顏大怒。這一棋不著,可是滿盤皆輸啊!”看著淑妃臉上沉不住氣的表情,辰妃似是有意要激怒她,冷笑著向皇後淺淺一拜,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