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該歇歇了,這衣服都縫了一整天了,這種小事,讓我們下人來做就好了。”嫣兒再也忍不住接過辰妃手中的衣服。
“趁著三公主還小,就多縫幾件吧!等再過幾年,大了,出閣了,就是想給她做,也沒機會了。”辰妃說著,用剪刀剪下衣服上的線頭。
“這衣服是給三公主的?好漂亮啊!”嫣兒拿過衣服看了又看,還在身上比劃一番。“是啊,說來,我們的三公主都長大不少了。我這個姨娘也該趁著有時間給她多縫幾件才是。”
“這麼些,也都夠了。你是看著她長大的,從小也給她縫了不少。”辰妃接過衣服,淡淡說道,也不抬頭看嫣兒。
“娘娘,你也別難過了。這皇上也真是的,都十天半個月了,也不來鳳藻宮看看!”嫣兒心中難過,不由得說著,也跟著哽咽起來。
辰妃正要安慰她幾句,門口的小李子來報。
“皇上來了!”
“在哪呢?怎麼還不去迎駕?”手中的衣物落滿一地,辰妃起身。
“不過,又走了!”小李子低著頭,垂頭喪氣的說道。
“什麼?來了又走了?你,你是怎麼傳話的,怎麼早不來報?”嫣兒早已氣得說不出話來,對著小李子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辰妃聽到這話,早已跑到宮門口。遠處,祈軒的身影漸行漸遠,似乎是朝重華殿的方向去了。在宮門口佇立許久,玥茗緩緩轉身。
“本來,皇上是要來咱們這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重華殿這兩天鑼鼓喧天,樂聲不斷的,皇上他,他又掉頭走了。”小李子見辰妃走進內室,低著頭解釋道。不知是安慰,還是自責。
“這話還用你說!”扶著辰妃坐下,嫣兒依然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好了,你們倆別再爭了,都下去吧!”辰妃擺擺手,不想多說。
“娘娘!”
“我不是說讓你們下去嗎?”辰妃抬頭,一個小宮女匆匆進入殿內。
“回娘娘,奴婢今日本是前去給重華殿送晚膳,剛進宮門,就聽到奏樂聲不絕於耳。進了大殿才知是杜貴人在跳新編的波斯舞。隻不過殿上除了杜貴人,還有另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也在偏偏起舞。她跳的,比那杜貴人還好呢!”
宮女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辰妃,見她臉色不變,才繼續說道:“把飯菜上完。”奴婢們正要走。就聽到一曲終了,二人停下正要用膳。那位白衣女子轉過身來,拉過杜貴人的手說道:“姐姐已經跳得很好了,再多加練習兩日,就大功告成了。”奴婢這才看清那位白衣女子的容貌,簡直是天仙下凡。“和那位杜貴人比起來,真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辰妃揮手,臉上終於浮現了難得的笑容。
果真是她,終於露麵了。出現得可真是時候啊!祈軒,她那樣的女子會是你想要的嗎?
重華殿,遠遠就聽到陣陣美妙悠揚的樂曲,似乎是從外邦傳來,從未聽過。算來,自己已經有幾日不來這重華殿了,她杜紫芸當真就這麼沉得住氣,竟會自娛自樂?讓身後的隨從退下,祈軒悄悄地走進殿內。
眼前,翩翩起舞的兩位女子,一紅一白,互為映襯。裙裾飄飛,步履輕盈;但吸引他的並不是一身粉色宮裝,頭插鏤空飛鳳金步搖,搖曳生姿的紫芸。而是她身邊那一襲白衣委地,雙手如蝶般輕靈舞動的女子。
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那千般嬌姿,萬般變化,似孔雀開屏,又似蓮花綻放;纖細的羅衣隨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白衣舞動,裙角飛揚,宛如漫天飛舞的雪花;而那女子的一舉一動,又是那樣的飄然若仙,恍若遺世獨立,不染凡塵的仙子。
看得如癡如醉,祈軒不由得呆在那裏。
舞畢,紫芸和夢瑤轉身,卻不想看到目不轉睛的文帝,連忙低頭拜倒。
“臣妾參見皇上!”紫芸心中滿是歡喜,自己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皇上終究還是來了。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沒想到朕身邊竟有如此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祈軒讚道,伸手扶起的卻是一旁的夢瑤。眼前的女子,一臉的惶恐不安。峨眉淡掃,麵上雖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
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麵上頸間一條水晶項鏈,越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及地的蝴蝶暗紋白袍更將優美的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
凝視夢瑤許久,祈軒轉身看向紫芸:“這位就是你曾跟朕提起過的舞藝超群,已然過世的妹妹。也是你曾求朕準許出宮的那位宮女吧?”說話間,祈軒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
“皇上,其實……”紫芸忙跪下辯解。
不再理會紫芸的乞求,祈軒抱起夢瑤,轉身離去。
“皇上,不要!不要啊,皇上!”夢瑤驚恐的在祈軒懷裏大聲叫起來,淚水早已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停下腳步,看著懷中的人兒,依舊是淡漠的語氣:“怎麼,你不願意?”
夢瑤遲疑一下,咬牙一字一句道:“是的,我,不願意!”
一把將夢瑤放到龍床上,祈軒壓著夢瑤不停掙紮的雙手,盯著她驚恐不安的麵容,一字一句:“這宮中,乃至這天下的女人,都隻有朕有權決定要,或是不要!哪輪得到你來說願還是不願!”
被祈軒那樣不容置疑的目光嚇住,淚水再次溢出眼眶,夢瑤隻是搖頭,眼中滿是哀求之色。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子,楚楚可憐的模樣越發顯得動人。祈軒於心不忍,眼神驀然變得溫柔起來,低頭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