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寂滅第二十四節快躲慢藏
朱維賢向前一步,越過方辟芷等人,獨自迎著寒風,麵對燕飛。冷峻的麵容上,帶著皇者般雍容而肅穆的氣息。獵獵作響的衣衫,隨著海風不住擺動,給它那堅毅的麵容上平添了幾分滄桑。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雖九死而不悔。朱維賢早就知道,隻要是在冰火島上,他和燕飛遲早會有一戰。原本他以為會是在四大聖院資格戰上,沒想到會在此時提前上演。
“你是這個島上我唯一看得起的人。”朱維賢開口說道,口氣平靜而冷淡,一如他此刻的心境。正因為他心境平和,所以他所講的話才真。
“謝謝。”燕飛收起平日的憊懶,誠懇的說到。
“曾經我以為我們會是朋友。”朱維賢繼續說,眼神悠然,似乎看到了他與燕飛瓜分丹藥的種種。
“我也是。”燕飛讚同道。既然心境之中有過這樣的感覺,又何必借口掩飾呢?
“至少我們總不會成為敵人。”這算是一句解釋,也不知道是對他自己還是對燕飛。但朱維賢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說了。
“事實呢?”燕飛突然犀利出招,希望可以從心理上瓦解此刻朱維賢所處的特殊狀態。
輕風佛山崗,明月照大江,清風拂過山崗,但是山崗卻不沾染清風,明月雖照過大江,大江卻不留月痕,不沾因果,無痕無際,雖然人在這裏承受因果,但是朱維賢的心,卻已經飄入空中,默然俯視著眼前的發生。
這種狀態的朱維賢無疑是可怕的,因為他已經沒了人類的情感,有的隻是獸性的殺戮。他之前的每一句話,就等於打開了心中的一把鎖,切斷了與燕飛的一段因一個果。燕飛對朱維賢熟悉無比,自然不會讓他輕易進入哪種狀態。所以他忽然發問,就是想讓朱維賢的心出現糾結。希望他可以從觀察者變成參與者。打破它絕對的心境。
“事實呢?就是你或是我必須死一個。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以後,都不會改變。”朱維賢開口說道,這是他的本心,他本來就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就這麼說,當然,他也這麼做。這就是從心欲。遵從心靈的引導,做出最恰當的選擇,就算曆經滄桑,人世變幻,這種選擇,這種本心,也永不改變。
“那就來吧!”燕飛知道,他的招式已經被朱維賢的本心破解。此時唯有一戰才能真正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
燕飛率先出手,正是他修煉已久的五形拳,事實上,燕飛除了這各大學院入門的基本拳法之外,並不會其它更加高深的拳法種類。雖然如此,這最為基本的拳法,到了他的手上,仿若散發出新的生命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著不弱於黃級中階功法的攻擊能力。
在整個天玄大陸上,所有的拳法,按其威力,被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其中每個等級又分為上中下三階。當然,整個大陸上的拳法浩如煙海,無窮無盡,根本不可能全部錄入。但是凡是能夠有資格進入天地玄黃四個等級的拳法,都算是入階拳法。每一門入階拳法,在學院之中都是珍貴無比的。
凡是入階拳法,學院一般都不會輕易傳授。除非資質出眾,或者是對學院有特殊貢獻的人,才有資格修煉。一般人,根本就隻是聽說而已。
例如燕飛修習的五形拳,就是標準的大陸貨色,說白了就是不入流。但是燕飛能夠憑借這大陸貨色破入靈台初境,更能發揮出入階拳法的威力,就更加顯示出了燕飛的獨特與不凡。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日朱維賢在和燕飛分完丹藥之時才說,“隻要你不突破,老子就一直活著。”
燕飛出手如電,眨眼之間,熊,鹿,鳥,猿,虎五種拳法便已經毫無保留的擊向了朱維賢。空氣之中,仿佛有猛虎在咆哮山林,猿猴在飛渡山澗,大鳥在鳶飛戾天,彩鹿在淩空虛度,老熊在拔樹倒山。五種拳印,印印相合,仿佛組成了五形世界,或者是五指大山,向著朱維賢壓了下去。
朱維賢紮穩腳步,雙手托舉,結出神秘而古老的印法——托塔天王印。
傳說中有一位天王,手舉三十三重金塔,每一重金塔就是一個世界,他手中的三十三重金塔,就是三十三個世界,也就是三十三天。正因如此,這個天王叫做托塔天王。後來,人們為了紀念他的巨力,便創出了這門印法——托塔天王印。據說修煉此印法,可以引來托塔天王附身,獲得無窮巨力。
朱維賢結出托塔天王印的瞬間,一個寶塔的虛影生了出來,向著燕飛的五形世界刺了過去。寶塔尖化成奪命錐,與五形世界狠狠撞在了一起。
塔中世界與五形世界互相攻殺,連環不絕。每一次撞擊,燕飛和朱維賢便要後退幾步。
因為無論是五形世界還是三十三重金塔虛影,都是他們彼此精氣神的結合。隨著攻伐的猛烈,朱維賢和燕飛的臉色都蒼白起來。顯然是神識受損,精氣耗盡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