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弘業隻能由著紀以寧顛走那麼久,她痛得齜牙咧嘴,緊咬牙關,也沒有過多安慰。
明明很心疼,但不能把真實的情緒在她麵前表露出來。
她的性格那麼倔強,定然不會讓人背著走,更別說是抱著,如若他真是不顧她的意願那麼做了,非一巴掌甩在他俊俏的臉上,飛出一個深深的五爪印不可。
後來,倆人走出被施了法的範圍,才敢使上所學之道,帶著她一起走。
雖說沒有把隱身衣再穿回身上,但至少還有吸毒草放在西裝口袋裏,依舊無色無味,不至於引起隱魂於暗處、四下遊蕩的孤魂野鬼們的注意,從而惹來他們的攻擊。
鬼吃人,陰吸陽,那是正常的強者欺弱者。
“我說,我們不應該是‘起’嗎?怎麼會是‘遁?’”紀以寧深吸一口氣,憋足勁,娟娟的嗓音震響起來,震得自己的耳朵“嗡嗡”響。
這話,那弘業聽清楚了,趕緊半途中縮回打起的手式,道術頓消,疾飛的兩人直直往下墜落,就像墜入無底洞,又像墜入大深淵,無休無止,良久也到不了底部。
此時情況如此危急,這麼驚人心魄,紀以寧緊張得全身發抖,使勁摟緊那弘業健碩的腰肢,把頭緊緊貼於他的胸口,小鳥依人般尋找安全感。
抓緊他西裝的手指指節泛起青筋,額頭滲滿細汗,臉色蒼白,像極了當初臉上抹了幾層白色脂粉來搶她親的喜婆。
紀以寧緊緊咬住牙關,抵死不敢再嘶喊幾字,如果不能堅強自持,擾了那弘業專注的心神,情況隻會更加糟糕。
隻是,這已經是地府了,再遁的話,會遁到哪裏去?
再遁下去的結果,紀以寧不敢往下深思。
以她凡人的想法,哪能猜到什麼?頂多隻能嚇到自己,對於解決問題,根本就無濟於事。
那弘業感受到紀以寧手肘上傳來的顫抖,知她嚇得不輕,馬上拿出作為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聚精會神,緊急回轉,豎起手指,換個新的手式,“起……起……起!”
摟住紀以寧的另一手都在微微顫抖。
紀以寧沒發現那弘業帶著焦慮喊出來的“起”,兩人就幸運的飛起了或走起,反而由當初的顛簸變成直線下掉,掉得更快,更加厲害。
會不會死?紀以寧悲涼地想。
“寧寧……”
“寧寧……”
誰人在叫她?失了神的紀以寧側耳傾聽。
“寧寧……”沒錯,確實在人在叫她。
這聲音猶如千古呼喚,好像呼喚了千年萬年,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麵而來,似乎不曾斷過,就等在闌珊燈火處,隻為期她歸來,予以回眸一笑。
隱隱約約,若隱若現,伴隨她耳中的“嗡嗡”聲,從很遠的地方一起傳達全身,瞬間激靈她的神經,直達四肢百骸,毛細血管也跟著顫動、驚悸。
她的心口隨著那聲聲呼喚,時不時變得劇痛,這劇痛使得腳上和背上的痛變得無足輕重,完全PASS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