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上,大當家坐在金交椅上一臉慍色,師爺蓬頭亂發,垂手而立。
“你最好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剛才要不是老子反應快,這鬼山估計要改名字了!”魑離暴跳如雷,指著師爺吼道。
萵苣鄉的介入他心理有所準備,可是沒想到狼勇也加入了他們,幾年前他在狼勇手下吃過虧,背後一條刀疤就是見證,剛才在月亮灣被狼勇追出十幾裏地,至今還心有餘悸。
師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道:“當家的,我可是冤枉啊!本來計劃好好地,誰知商隊的人跑了個送信的,當時是土狗去追殺的,他回來稟報可是全都幹掉了!”
師爺這招無不精妙,把責任推給一個死人,誰都不得罪,還能保全自己。
見魑離有所動搖,事業繼續說道:“如果萵苣鄉的團練沒來,我們隻要圍困他們到夜晚,趁著夜色攻進去,定能拿下這批貨,誰知在土狗這裏出了紕漏……”
“住口!”師爺如此誹謗土狗,三當家的可不幹了,他左臉在戰場上被霍雲狩的半截槍杆掃到了臉,現在已經腫的老高,一生氣,那半邊紅腫的不停地抽搐。
大當家的擺了擺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月亮灣一戰,自己損兵折將,萵苣鄉這根毒刺必須要拔除,不然他睡覺都不安穩,斷雲山就是個例子。
“老四,派人去盯著那幫人的動向,有情況隨時稟報!”
“大哥,人已經派出去了。”魎魘回稟道,從魑離狼狽回山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失敗了,為了防止敵人趁機攻打鬼山,他早早就把探子散布出去了。
師爺向一瘸一拐的前挪了幾步,一臉諂媚的說道:“據我了解,那幫野小子今晚肯定會有所行動!”
“哦?”魑離眉毛一挑,心想這老小子又冒什麼壞水?
見當家的感興趣,師爺抖動著兩撇小胡子繼續道:“據我調查,霍雲狩嫉惡如仇,雖然我們損失慘重,但是他們也折了幾個人,這幫野小子一定會報仇,而狼勇也是有仇不過夜的人,我料定今晚他們會偷襲山寨!”
魑離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問道:“那你有什麼計策?最好讓他們有來無回!”
師爺小眼珠子滴溜直轉,然後向四周看了看,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魎魘知道他的意思,擺了擺手,讓其他不相幹的人退下,警衛答應一聲退出大堂,厚重的木門應聲關閉,大堂內隻剩下四位當家的和師爺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三當家一臉的不耐煩,從師爺上山那天起就看他不順眼,今天又出了這麼檔子事,魍吉對他更是厭惡到極點。
師爺也不和他計較,清了清嗓子,然後把心中的計策娓娓道來。
當說到讓魍吉去做誘餌時,二當家的頓時暴跳如雷,“放你娘的屁,為什麼是老子去,你出的主意你自己去!”
師爺滿臉堆笑,解釋道:“三當家的別生氣,讓您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剛來咱們山頭,身微言輕,如果我去他們肯定會懷疑,您作為鬼山第三把金交椅,說服力肯定比我強!”
二當家的魅闊點了點頭,道:“老三你就去吧,出了事還有我給你頂著呢!”
見大哥也點頭了,魍吉隻好答應,事情敲定,接下來就是布置陷阱了,大當家回房休息,三位當家的則派人去布置陷阱。
空曠的大堂內隻剩下了師爺,他看著離自己隻有幾步之遙的金交椅,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夜幕降臨,黑暗如同一口黑鍋將大地蓋住,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種顏色。
東南風被山峰擠壓,經過峽穀時加劇了速度,發出一陣陣嗚咽聲,如同鬼哭狼嚎。
此時的鬼山,寂靜的如同鬼蜮一般,獸不叫蟬不鳴,仿佛知道要有一場血戰即將開始。
鬼山不同於其他的山峰那樣,他就像被一柄巨斧亂侃一通,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峽穀溝壑。
在鬼山的側峰,一路人馬悄悄抹上了山,這路人馬一水獸皮軟甲,身背長弓腰跨長刀,手中一杆朱漆長矛,人銜枚,馬裹蹄,如鬼魅一般。
霍雲狩在一條岔口勒住了戰馬,然後衝李狙做了個手勢,李狙點了點頭,霍雲狩又衝狼勇做了前進的手勢一行人向右側山穀開進。
在來之前,霍雲狩已經在被俘虜的山賊口中拷問出了鬼山的具體地形,秋落木給繪出了詳細的地形,細致到連茅廁的方位朝向都沒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