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往日動聽清脆的落子聲在此時此刻成了催命的符音,圍觀的眾人通通屏住了呼吸,高手的對局可不是容易看到的,何況是一對三。
一方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順手撚子隨意而下。另一方卻是三個年紀各異的中老年棋手,麵如土色盯著各自麵前的棋盤,手上捏著的棋子重如泰山,每應一手表情越是絕望。崩潰,完全的崩潰,而且是不知道原因的崩潰!從開局的順利一直占有優勢,到後期自己一方幾乎所有的優勢莫名其妙的崩潰頹敗,對手卻依然不溫不火,可以說自己和對方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坐在對麵的少年,據說才十二歲,讓人汗顏的年紀。
“允公子,唐某認輸了。”對局中一個玄衣老人長歎一口氣,看起來恢複了平靜,隻語氣稍顯沉重,而其他兩人以他為主,也跟著投子認輸。
“多謝指教。”允墨恭恭敬敬地還了一禮。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其實很多小棋院為了維護名聲,一看對手實力相差懸殊都會及時收手,免得顏麵無存。想不到這個小棋院的院主不單棋力不差,在棋勢崩潰的一瞬間老人已經知道不敵,卻明知要輸也盡全力下完全局,允墨這一禮是對玄衣老人維護棋手尊嚴的敬意。
看著允墨幾人離開,玄衣老人心裏依然存有疑惑。
允墨,北方允家嫡係子弟,傳說當年謝家圍棋天才謝采微的傳人,今年南翎棋會中對抗南方派係各棋手贏得比賽的少年。這段時間對方本應該備戰棋公子的挑戰賽,為何出現在這個小城中?自己的棋院在這城裏雖然少有名氣,不過實力在江南根本排不上號,允墨名義上門討教棋藝實際踢場子的莽撞行為,與最近允家插手江南的傳言是否有關?據說南翎棋會比賽中少年以殺戮的棋風為主,而現在的棋風卻棋路混亂不知所以,自己一方輸得莫名其妙,對方也贏得莫名其妙?
“老師?”旁邊的中年人恭敬問道。
“快馬給老四他們送個信,其它的事你別去參與。”玄衣老人擺擺手,迷著老眼看著天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站在外麵才一盞茶時間不到,初夏的陽光晃得人心浮動,人畢竟老了,沒有心力和年青人對抗,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年輕一輩處理吧。忙了大半輩子,自己應該好好享受圍棋的樂趣才是。
[第二天,官道上]
“九少爺,前麵就是廬江城,估計進城應該快到午時了,我們是先去找個地方吃飯還是?”趕車的紅葉笑著問道。
“天色還早,早飯吃的,嗯,有點多。”允墨翻了一下從馮大掌櫃那裏拿來的小本子,對紅葉說了一聲,“進城後先去東南二街,鳳林棋院。”鳳林棋院的名字位於城市名字下的第一列,應該是廬江城裏比較有實力的棋院了,允墨決定先去那裏看看,最好能下一兩盤棋,那麼就能基本上了解城裏的棋手的實力。